一件没有袖子的白洋布汗衫挤在一群光屁股男孩中间,下身同样是一丝不挂,在夏日的阳光下一起挖五子。旁边是一大片茂密的玉米田,一人多高的主干和繁茂的叶片为他们撑开了一个巨大的遮阳伞。他从旁边走过,不屑的瞟了一眼,就像黄土高原上极常见的沟壑,纵横交错浓缩成了的一张地图,丝毫没有觉察出一群男孩子中尽然有一个女孩在嬉戏。那一年,他十五岁,她十二岁……
又是一个火辣辣的阳光光临黄土地的季节,还是那样一片玉米田,一身翡翠,丰满而不臃肿。腋间的雌花已抽丝吐蕊,毛茸茸的雄蕊高傲地在阳光下摇曳着,丝毫不看一眼下面的雌蕊,它在等待风的召唤。他和她不期而遇,一年不见,她如雨后的春笋扒高了许多,下身穿了一件崭新的毛蓝裤子,里面肯定还是去年看到的那番风景。然而他还是把目光长久的停留在那件毛蓝裤子上,隐约地感觉到里面浑圆的而又不甘寂寞的肌肉乱颤。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心里莫名的一颤,体内的能量就像蓄积多年的火山,时刻就要喷发。猛然,似乎有一股电流击中了头部。抬起头,那女孩也用不屑的目光注视着他,除了厌恶还有一份清澈。是的,这是大自然的杰作,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焉!慌乱中他又将目光丢在了那件 还是去年的白洋布汗衫上,江南平原上不知啥时候多了两处丘陵,将那件无袖的白洋布汗衫高高顶起。腋间就像朦胧的夜色昏暗而又幽深,雌花也许在吐蕊。汗衫明显有点短,肚鸡眼随着丘陵的起伏,不失时机的窥视着外面的世界。这一年,他十六岁,她十三岁……
就在这天晚上,皎洁的月光挂在村边的大榆树上,一颗无处寄托的心在随风飘荡,飘着,飘着……就飘到了一片广袤的白杨林,浓密的树冠挡住了那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月光变成了散碎的银子撒了一地,肥大的玉米叶子婆娑着,发出沙沙的响声,她紧靠一颗白杨树驻足张望,人与白杨树一样的高挑,一双清澈的眸子闪闪发光。
夜色下,他忘记了礼仪,丢掉了尊严,没有了恐惧,肆无忌惮地张开了双臂,想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他努力着将胳膊伸到了极限,然而,她就像一缕青烟在他的指间若隐若现。就在要抓住她的刹那间,命运似乎在和自己作对,小肚下坠,一股尿水急迫地冲到了下水道的出口,没来得及解开裤带,一股热浪已然决堤……睁开眼睛,已不见了那件白洋布汗衫,夜还是和往常一样漆黑,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掠过心头。伸手去摸土炕,的确一片汪洋……这就是他的初恋。
最近的,也许就是最远的。若干年后,他又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走到那块玉米田,叶子已经泛黄,雄蕊随风飘向了远方。雌蕊已经干涸,它已将所有的水分和养料输送给了它赖以寄托的肥硕的棒子。此时她拖着一对儿女向他走来。她说:你还那么英俊!他说:你还那么迷人!其实他俩都想说:当初,我心里只有你。这一年,他四十,她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