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我到俄罗斯“淘金”,落脚在俄罗斯远东的小城市—伊曼市奥德噶村。奥德噶村有两栋前苏联时期建的大型养猪场,我租用一栋,村里自用一栋。村里是集体经营,十几个人养百八十头猪,采用的是纯笨养,每天轮流用大锅擦猪食。郭勒是猪场场长,45岁,看上去54岁只多不少,瘦高个,长脸,高颧骨,皮肤黝黑。因常和我们做一些私下交易,比如,缺钱花了,偷卖一些喂猪的粮食给我们;因经营不善导致猪的死亡率高,用一头大猪换几头小猪充数应付领导;杀猪前趁人不注意,把一头200斤的猪,赶到我们的猪舍,换回一头150斤的猪屠宰,多出的50斤由我们补给他,一头猪个人净赚合人民币500元左右等等。因此,关系走的很近,常到我们驻地喝酒。
一次,从国内回来,带了几瓶二锅头,做了几个小菜(俄罗斯人注重酒不注重菜),请郭勒喝酒,郭勒把他儿子和儿媳妇带来了。儿子叫郭世嘉,就是他的翻版,在市法院上班。儿媳叫玛莎,21岁,一米七的身高,白净的皮肤,一头金色的短发,两眼大而有神,像一汪清水镶嵌着一颗淡蓝色的宝石,眼眉弯细,高鼻梁,性感的嘴唇,一笑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上身穿一件制服,下半身着一条短裙,配一双小皮靴,在市检察院上班。玛莎是纯正的俄罗斯美女,性格活泼,会说几句中国话,在酒桌上和我们几个男人一样的喝酒,她说上大学期间去过绥芬河,喜欢中国,要认我为老师,教她学说中国话。就着美女(秀色可餐)、喝着二锅头、猜谜语般云山雾罩地唠着嗑,个把钟头就酒干倘卖无了。之后,各忙各的,玛莎跟我学中国话的愿望一直也没能实现。
几个月后的一天下午,老毛子猪场的尤利娅说玛莎出车祸死了,当时,我很震惊。尤利娅说:昨天晚上,郭勒和玛莎喝完酒开车回家,汽车撞在市区路边的一棵老柞树上,郭勒受伤,玛莎当场死亡。伤感:人生无常,一朵绚丽的鲜花凋谢了。伤心的同时还有些好奇,我开车去了出事现场。玛莎坐的拉达车还镶在树上,地上还留有玛莎血迹。回到住处天色已晚,无心吃饭,倒头就睡,半夜高烧近40度,第二天,已起不来床,实在坚持不住了,让司机开车送我回国。到口岸排队安检时晕倒在地,老毛子海关人员问明情况后,为我开了绿色通道,两位同胞把我架过海关。刚过海关,立马清醒,正常人一个,自己感到不可思议。不放心,又去医院做了全身体检,一切正常。土话讲:真是邪了门了!
人生有无数的经历,每个人都是在记忆和忘却中生活。我记住了玛莎,记住了那次高烧的经历。玛莎—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