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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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时,会质问父母为何把我带到这世上?事后又后悔不该这样质问他们。还好,父母很爱我,所以也就宽容我偶尔的不懂事。既来之,则安之,自打我记事起就一直很努力地活着,这种努力让我颇有收获,从小到大,不但身体健康,而且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大一时,同班男生翔追我,我对他有好感,但他向我表白后,我直言不讳地说:“我一辈子不想生小孩,你没关系吧?”他愣住,然后笑笑转身离开,打那以后,他再也不追我,我们很少说话,毕业后,我们各自海角天涯,失去了联系。
我参加工作两年后依然单身,已经喜欢这种贵族似的生活。一次偶然峰闯入我的生活,他疯狂追我,我对他有好感。他向我表白后,我依然直言不讳地说:“我一辈子不想生小孩,你没关系吧?”他开怀大笑地说:“没关系,我一点都不喜欢小孩。”我们恋爱了,很甜蜜。我不愿意结婚,这样恋着不是很好吗?有一天,即使不再爱对方,来个吻别就分手,没有任何麻烦。我父母骂我性格太偏激,过分热心的七大姑、八大姨,逮着机会就劝我抓紧时间结婚,我真讨厌她们。或许是厌烦了亲人的磨叽,好吧,我投降:“结!”
我不想举行婚礼庆典,双方父母都不同意,并说这些年随出去的礼可以买一台名车,不举行庆典怎么收回来?我憎恨结婚随礼这事,闹挺!不过我这样安慰自己,就算为了峰和双方的父母秀一场吧。连忍带挺,总算是熬过那一段在别人看来热闹喜庆、在我看来厌烦灰暗的日子。我和峰去南方度蜜月,这才是我喜欢的,不吵不闹,安安静静。一个月后,我们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接下来的婚姻生活还算宁静,没我想象中那么糟,可惜只一年后,我婆婆便打破了宁静。
2
婆婆性格开朗,说话挺直,那天她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我马上说:“婚前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不要小孩,你也同意了。”她说:“是啊,那不是开玩笑呢吗!我们家必须要小孩,我现在就想要,你们抓紧生吧。”我以为婆婆这句话是开玩笑,可接下来的日子她没完没了的唠叨。我跟峰说不要孩子,但是他竟然变卦,又或许他一直就想要孩子,只是在用他的方式要,连蒙带骗不顾我的感受。我没有跟他吵,请他去跟我离婚。
他跑到我父母那哭诉。这下倒好,父母把我一顿数落,说什么不想给人家生小孩,就不要跟人家结婚。这让我突然感觉他们所有的人在合伙欺骗我,为的就是让我按照他们喜欢的生活方式生活,而从来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但他们从来没有逼我,活该我被骗。或许我跟他们是一类人,只是我一直在装清高,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好吧,生吧,生完了,我看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我有一种被生活打败的感觉,不过我试图安慰自己,以随大流、爱亲人的名义。
我情绪不好,因为怀孕后有好多喜欢做的事情,不能再去做,但我还是努力让自己心情愉快,这样对胎儿有好处。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峰张罗着要孩子,我怀孕后他却有些不耐烦、不高兴,甚至懒得照顾我。有一天,他竟然跟我婆婆说,我变得又胖又丑。这话我偶然听见,很生气,但没跟他吵。那时我心里总觉着有些不对劲,凭着女人的直觉,我挺个大肚子偶然发现他有了外遇。他承认,说那都是因为我怀孕。听了这话,当时我就想自杀,不是因为他有了外遇,而是痛恨自己怎么嫁给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以我怀孕当借口,我骂他不是人。
我没跟他吵,想把孩子做掉,可那时孩子已经8个月,是个小生命,我不忍下手。这样孩子就生了下来,是顺产,但是几乎要了我的命,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只有生过孩子的人才能体会。生完孩子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要离婚,孩子归我。”那一刻,我是下定决心的,虽然我因为讨厌孩子会浪费我的生命,所以拒绝生孩子,但是我既然选择生了,就要对孩子负责任。他不同意离,除非孩子归他。我怎么能舍得呢?可是我又无法和他这样的人继续生活,我陷入人生绝境。
深夜我睡不着觉,一个劲地想,到底是谁把我弄成这样?我本不该过上这种让人闹心的生活。最后,我发现罪魁祸首是我。孩子还太小,她需要母乳,所以我选择投降,不作不闹,只是好好喂养我的孩子,再从长计议吧。婆婆对我非常好,这主要是由于她儿子对我的背叛,她心生太多愧疚。照顾孩子很辛苦,但我坚持亲手照顾,可是上班后,根本就没有时间照顾孩子。于是孩子就由婆婆照顾,我依然和他分居。孩子一岁半的时候,出现一些异常症状,去了几家大医院检查,都说情况不乐观。
3
得知孩子的糟糕状况后,峰同意离婚,不但同意离婚还同意孩子由我抚养。这就是那个曾经口口声声地喊着爱我的男人,背叛我之后又喊着会改正的男人,发现孩子有问题马上抛弃掉的男人,而我真是一个万分愚蠢的女人,不过好在总算能和他离了。离婚后,我和父母带着孩子走南闯北地去看病,可孩子还是匆匆地走了,我悲痛欲绝,生不如死。那一阶段我的精神几乎崩溃,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骂父母,骂他们当初怂恿我结婚生子。骂完我就后悔,因为主观上他们没有一点恶意。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我辞职,决定南下换个生活环境,重新开始人生。
在深圳工作一年多后,我偶遇到翔。他胖了些,我老了些。本来只是吃顿饭,谁想到从那以后,我们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多。对于过往的情感经历我没有向他隐藏,他很理解我。同时他说他不在乎我的过去,只要我愿意为他生个孩子,他愿意娶我。听到这些话,我感到很惊讶,因为翔虽处过两个女朋友,但都黄了,他还是没有结过婚的男人,却这般向我告白,我有些感动,不过当初南下时,我就决定坚决不再要孩子。于是我下意识地轻声劝说他最好不要孩子,我明知道这样劝不好,可是没有控制住。他说真的太喜欢小孩,必须要。我喜欢他的坦诚。
我心里是喜爱翔的,但有了过往的经历,我真的不敢再生小孩。其实,我明白只要咬咬牙为翔生一个小孩,那么日后不论是我的父母还是翔的父母都会帮助我们照看的。不过一想到我在天堂里的那个孩子,我就害怕再生一个也会先我而去天堂,我不可能再承受第二次打击。为此,我还偷偷地去看了心理医生,但效果不是很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一个人的时候活得很潇洒,很快乐,可一旦即将或已经陷入婚姻关系中,我就感到很压抑。我是一个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的女人。
这次回长春,我也把翔带回来给父母看,或许我心底是期望父母再像当年一样劝我生,可这次他们没有,他们说尊重我的选择。听了这样的话,我有些失落,但很欣慰。现在,我很迷惑,不敢做出选择,怕我的选择失误,又或者我渴望翔爱我,就尊重我不想要孩子的选择,不过翔又何尝不希望我尊重他的选择呢?对不起,有些语无伦次,我迷失了,我好像丢了自己,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还是不生?你觉得我是否该生?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很艰难的回答,但不管怎么样还是给我些建议吧!
香北有言:
在戏剧里有一种美学价值最高的冲突,即怎么选择都无可厚非,可只要选定一种那么就会有人遭到伤害,但总要做出选择。听完你的倾诉,我想好的戏剧总是来源于生活,这话一点都不假。忽地想起有一位父亲送给他的宝宝这样一句话:“有些人的生命没有风景,是因为他只在别人造好的、最方便的水管里流过来流过去,你不要理那些水管,你要真的流经一个又一个风景,你才会是一条河。”我把这段话转送给你,并期望你的人生是正版,而不是盗版。记得还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爱一个人,就要尽量满足对方提出的合理意愿。”我也把这句话送给你。当你明白这两句话的真正含义后,面对那样的抉择时,你只需学会干脆,因为犹豫不决是最浪费生命的一件事,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总想着都要,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