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姣娥散文:铁山,一个盛产矿石的地方

点击蓝字关注我们
很多年以前,在我还是个年幼的孩子时,就从父母的聊天中知道了“铁山”。不过那时的铁山,不叫黄石铁山,而称“大冶铁山”。
母亲说,我们姊妹五个中就有四个在铁山出生,我是租住在铁山盛家湾一座民房里出生,胎衣就埋在这座民房前的一棵桃树下。
母亲的叙述,勾起了我对铁山的向往。这种向往,是一幅画,画里有山,山上有铁,在铁里挥锹耕耘的是一群头戴矿帽,臂系白毛巾的壮实男人,男人里有我的父亲
我问父亲,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在铁山挖铁?父亲伸出粗壮的大手,在我的额前轻抚了一下,笑着说:“你以后去了就知道了。”
1983年5月,父亲领着我回到了铁山。从铁山火车站出来,一路跟着父亲,钻火车,越铁轨,上公路,我瞪大眼睛察看我曾在心里想像了无数次的铁山。
记得那天下小雨,我和父亲都没带伞,父女俩跟随下火车的人群从铁路上下来后,颤微微跨过铁路下方一条翻滚着汹涌黄水的小沟,再步上一条铺满了黄土的公路,等我俩双脚沾满黄泥来到向阳路的父亲好友曾伯伯家时,我才知道曾伯伯的家不过是两间破旧的平房。
正是午饭时分,曾伯伯一家六口人围坐在门口的桌前吃饭,屋里光线很暗,父亲站在门前叫了一声“老曾”,曾伯伯抬头见是我们,全家人马上起身,将饭桌抬在一边,让出门口通道,接行李,拿毛巾,端热水,煮姜汤,备碗筷,曾伯母将我带进昏暗窄小的卧室,帮我擦干头发,嘱我换上干衣服后,又笑吟吟地端来姜汤,劝我喝下御寒。第一次远离家门的我,双手端着曾伯母递来的姜汤,虽置身于陌生人的包围,却感到了家的温暖。
铁山,就这样带着温热的情感再次迎接了我。
那时的铁山,到处呈现破旧气息,一条主干道铺满黄土正在修建,一下雨,便泥水漫漶,满脚黄泥;街两边是参差不齐的蔬菜公司、肉联公司、百货商场、邮电局;居民区大都是红瓦平房,公司职工望眼欲穿的居民楼房正在胜利路大面积建设,等待分配工作的我因为无聊,天天粘着刚认识的服务公司成姐,陪着她搬砖挑灰爬脚手架,但那新房也不过是三层高的通廊楼房,在我的眼里,与老家的公社办公楼没多大区别。可那些我叫姨的主妇们正在充满喜悦地期盼着,向往着,她们说,要是住进了这样的楼房,就再也不用排队倒痰盂,上公共厕所了。
我是没成家的女子,不懂得这份期待背后的辛酸,直到后来有了自己的爱人,在铁山有了自己的家,才理解了主妇们的苦恼。
而此时的铁山,已呈现出万物生辉,欣欣向荣的精神状态,道路在变硬变宽,楼房在变多变高,自由市场也由零乱不堪变成规范整齐。我家的房子也经过几次三番搬迁,由最开始的十四平方米单身房,到一室一厅,再到两室一厅,日子一天天红火,生活一天天顺心。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从野外施工现场回到铁山,开始真正像个铁山人一样,领略和体味铁山城区的点滴变化。
那时,我上班的地方是铁门坎,与鄂城交界。每天站在敞蓬汽车上,在汽车爬行武黄公路时,我总喜欢回望脚下的铁山,感觉铁山的形状特别像脸盆,盆边是林林总总的石头山,盆里是高高低低的漂亮积木,而积木下,则是取之不尽的丰富矿藏。
与工友一起下到几百米深的井下,听着他们的风钻机在岩石上发出“哒哒哒”的尖叫声,我的心情是激越多变的。
铁山,这个矿藏资源丰富的地方,以它的资源优势吸引着外人的目光,而我的工友,这些四块石头夹一块肉的基建矿工,每天从井下挖掘出来的并不是矿石,而是一车车充填山坑的废石。
掘进掘进,从竖井到平巷,从斜井到天井,在幽暗潮湿的地层深处,串起一个个平实如石头一样的日子,当井下拓展成一条条纵横交错,宽敞平坦的巷道,即将开采出真正的宝矿时,他们,也必将起程于另一个荒芜的山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生命穿越岩石,用真情托举希望。出发,是为了建设更美好的铁山。
或许正是与工友们有过这样一段甘苦与共的工作经历,多年以后的今天,当我领着远方的朋友走在铁山宽敞平坦的街道上,逛广场,看夜景,参观大冶铁矿博物馆,游玩黄石矿山公园时,我总不忘指着高高的井架告诉他们,我也曾在这地底下工作过,我的许多工友现在还工作在铁山的地底下。
我知道他们很难想像出井下的工作场所,也知道他们无法理解那一份粗犷背后的豪情。但是,当他们面对铁山这个因矿建区的小城风貌时,他们的目光是惊奇的,语气是赞许的,我不止一次听到远方的朋友感叹:“没想到你生活的地方这么美!”
是的,我们的铁山正在脱胎换骨,像一株妙不可言的水仙花,脱俗、练达、善解人意,那份与生俱来的安静底下,是一种勃蓬向上的矿冶人文精神!

作者简介:一个喜欢玫瑰和白菜的女人,一个喜欢沉迷于书海的女人,一个被生活累弯了腰却深怀感恩之心的女人,一个容颜渐老,心态却依然年轻的女人,一个出入于梦想和现实之中的女人,一个喜欢折腾自己的女人。
杨姣娥工作室
与你分享生活的故事
长按二维码关注我们

版权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