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文学】王海珍/历程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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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历程（11）
人一旦精神上有了慰籍，日子也就感到过的快了。再说已经到了年底，那时人们虽然生活困难，但是对过年十分讲究，准备十分隆重，一到腊月初十前后，每家也要抽出能耍秧歌的人来排练秧歌，值办年货的开始值办年货，有猪的杀猪，有羊的宰羊，一到腊月二十，女人就更忙了，要在这几天把初一到十五吃的肉馍馍全做好，到时候走亲串户，人来人往做起饭来比较容易，所以，这几天就没有几个闲着的，近邻几家合作着做豆腐，粉豆腐都用石磨推，做豆腐的整个过程都靠人工，很是吃力，一连做起来就是几天几夜，在那几天一个村子里的大人轮流着干活，睡觉，很是热闹。所以李玉也不例外，她和大人一起做豆腐，蒸馒头，直到大年三十才消停下来。
忙碌中很快到了大年除夕，虽然于家庄是个只有二十来户的小庄，但是除夕夜也是热闹非凡的了，爆竹声不断，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打鼓，做谜藏，打秋千彻夜不回。大人和小小孩都围着炭火煮茶煮麦酒，话家常一家大小其乐融融。李玉虽然和于舒没有共同语言，相互不理，但和于昊私下定好自己的终身大事后，也算有了精神支柱，这个年过的看起来很孤寂，心里总是很充实，两人相互牵挂也是很温暖很幸福的事了。
每年的初四晚上秧歌就演出了，今年也一样，因为那时唯一娱乐就是耍秧歌，下午大家早早吃完晚饭，穿戴扎实准备看秧歌去，秧歌开演后就是于昊和李玉相约的时机了。他们手挽手漫步在村边小路上，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缩短，再拉长。他们在大树下听树枝丫上小鸟低吟，在小溪边听溪水弹唱，在村西头麦垛下对未来满怀憧憬。只要他两在一起，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春季还是冬季，感觉处处绚丽动人，生机无限。无比轻松，无比欢快。他们说说笑笑，高兴之余于昊教李玉学唱秧歌曲儿：有些秧歌曲子在讲一个故事，情节有喜有忧，而有的寓意很深，腔调很动听，李玉很喜欢。最容易记的就是摘仙桃
高高山上一颗桃，年年月月长不高。放牛娃娃不学好，上来下去拿棍敲。
敲来敲去敲干了，旱龙王担水水龙王浇。浇来浇如浇活了，先长绿叶后长梢……李玉记性很好，教两遍就记下了。可是李玉最喜欢的就是王祥卧冰，这个曲子虽然苦但很有教育意义，于昊又教王祥卧冰：
陕西八府西安桥，离城十里王家庄，王家庄有个王员外，所生一子叫王祥，王祥三岁离了母，后请老娘抱王祥，……送他南学把书念，头一天念会百家姓，二一天念会千字文，九经四书……百样茶饭娘不偿，一心要喝鲜鱼汤……衣裳脱在江边上，一层冰凌一层霜，热身子爬在冷冰上，冻的王祥哭一场，头一声哭的太高了，惊动了上房的张玉皇，二一声哭的太低了，惊动了四海的水龙王，龙王觉得事不好，将一条鲜鱼送出江……唱着唱着他们进入角色，被曲子中的情节所打动，他们从谈王祥的聪明孝顺，引发到实际生活中如何做人，如何孝敬父母，总之，他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故事，唱不完的歌，他们的开心,幸福，就连风儿也不舍打搅，月儿为他们照路，为他们祝福，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飞快，各自回家时总是依依不舍。
然而回到家里，感到孤寂的时候，他们会翻开在一起说的话，讲的故事，唱的歌那种不可名状的幸福便会涌上心头。李玉也再不理于舒对她的横眉竖眼，干好自己的活后，也哼哼曲子自找一会乐趣。这样日子不知不觉过去了，很快到了政府收假回归正常上班的时候了。李玉也开始又找政府了，由于大人的不同意，于舒也迟迟去不了政府，就这样，一直拖四月份才办了离婚手续。这一办可把于大娘伤心坏了，她一直不舍的李玉，觉得她懂事乖巧，更能干，于大娘把李玉离婚的这气全都记在了冯桃叶身上，如果没有冯桃叶的出现，于舒不会和李玉离婚，所以说什么也不让于舒和冯桃叶结婚，如果儿子执意要娶冯桃叶她就以死来要挟，没办法于舒只好妥协，只好另找伴侣。可后悔只是装在自己心里。
这边李玉如释重负，在家里收拾自己的衣物，看见于大娘的情绪，也有点于心不忍，她也看不下去了，就赞搁下收拾，打算回娘家住几天等大娘情绪缓和一点了再收拾，在回娘家时顺路去了于昊的单位信用社，这次她大大方方的去了，再也不怕被人看见，见到于昊把她的事给于昊说了一番，于昊知道李玉暂时去娘家，他就准备送一段路程，好让他们说说话，原来见面总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见，现在没有什么顾虑了，从于昊上班的地方去禾水村要经过于家庄村口，他们来到村口，那时正值梨花烂漫的季节，他们的村庄正被梨花装扮的仿佛仙境，白的梨花，彩色的蝴蝶，勤劳的蜜蜂，还有叫声清脆的各种小鸟，它们好像知道于昊和李玉的心情，也聚集在一起凑热闹了，此时的景色和他两的心情一样欢快，一样奔放。他们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一路走走停停，看看这儿的风景，看看那儿的溪流，好像大自然所有的景物，鸟飞虫鸣都为他们喝彩，为他们祝福。到了禾水村，于昊目送着李玉一直走过小河，进入村庄。 人逢喜事精神爽，如意追求违俗章。 命运几经多坎坷，称心如愿岁月祥。
小说-历程（12）
送到禾水村口，经两人商量，决定这次回家各自向大人表白，经得同意后，择日结婚。两人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各自回家去了。
于昊回到家里，爸爸妈妈见儿子哼哼唱唱，从未有过的高兴，妈妈问儿子：“于昊，你今天咋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吗？给我和你爸说说，我们也高兴高兴。”于昊见妈妈心情也不错，
就把决定和李玉结婚的事情给两个大人说了。可是那时的父母都比较传统，一听他们私定终身火冒三丈，他们觉得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有由娃娃自己定的，说什么也不同意。于昊耐心的劝导,可是他们固执的还不是一般，他们不想想李玉在于舒家的情况，只是认为李玉再好，再优秀也不尊大人的命令，离婚就是不孝，死活也不同意于昊和李玉成婚，非得要于昊和赵金粉成亲，可是于昊也坚决不答应，为了让爸妈答应他们的婚事，于昊不吃不喝睡了两天，看能不能让大人妥协。没想到固执而又狠心的于昊爸妈不但没有妥协反而对于昊的态度大变了样。从那时起，于昊爸爸不管于昊吃不吃，体力能不能支撑的住，只要在家就加倍的整治干活。原先觉着于昊干公事，也在方圆很有声望，在家重体力活几乎不给安排，经常带着二儿子于涛去干，于涛比于昊小三岁，很憨厚，不多说话，爸爸觉着于涛没有于昊聪明，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其实这只是他个人的认为）于是什么重体力活，能干动干不动都是于涛的，由于于昊不怎么下地干活，加上本人很帅气，穿着非常干净，在他们附近几沟很有名气。然而从于昊提出要娶李玉后，他和弟弟一样能干不能干的活都给他压来。于昊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在一个星期天，爸爸带着他和于涛去伐树，树很粗，伐树的目的是为盖房子准备的大梁，刚伐的树很重，于昊和于涛抬着粗的一头，刚抬起兄弟俩别说走了，站也站不稳，一步未动就摔倒了。爸爸大声骂道：“小心把你两摔死，两碗饭给狗倒给了吗？，连这点活也干不了，抬这头来。”
这样一换兄弟俩抬上了细的一头，才能勉强能走几步。于涛再苦再累只在心里，从不吭声。从那次后于昊很心疼于涛，觉着于涛太老实，爸爸又不疼惜，这样下去瘦小的身子骨会受不了，于是只要他在，看着于涛拿不动的东西他不管爸爸同不同意，他扔下自己的活去帮于涛，于昊也给爸爸几次建议，不要让于涛这样干，身体会受不了的，可是再怎么说，爸爸对他们还是很苛刻。其实于涛也很聪明，他没有于昊出色是因为爸妈不给他机会，他一天学没上，从能拿动东西开始，爸爸就带他去地里干活，于涛觉得爸妈不疼他，从小就有点自卑，心情也很压抑，因而他有什么不满意的从不反抗，一切装在心里，一声不吭，爸妈让他怎么干他就怎么干，他很尊敬他的哥哥，因为哥哥比爸妈疼爱他，于是有什么事也常找哥哥说说，这次哥哥一旦在家就和他一样干活，看到爸爸对哥哥的这种态度，于涛也于心不忍，可是他也没办法。于昊通过爸爸对他的态度，感觉到让他同意娶李玉有很大的困难，于是就一次次的做妈妈的工作，想通过妈妈来说服爸爸，没想到，妈妈还比爸爸固执，还是死活不同意，还是原来的话，非娶赵金粉不可。俗话说的好，不是一个秉性不进一家门，这一点也不假。从那时起娶李玉和娶赵金粉的事相互僵持着搁置了下来，于昊也自李玉离婚回去后至今未见，也不知道那边大人的态度，于昊有种预感，感觉他两不可能走在一起了，于是他再也不在大人面前提这事了，在单位也没有原来活泼，在村里也没有原来的热情，也不给孩子们买糖了，孩子们看到他就围上去要他讲故事或者做谜藏，他只是草草应付之后转身就走了，回到家里一个人呆在房子里，很少和大人一起说事，只有他疼爱的弟弟找他，他才开口说说话，很关心的问问弟弟，并强调干活别太累，一次拿不动的东西分两次，甚至三次拿，别全听爸爸的话，量力而行。然而固执而又自私的大人哪知于昊的心情，不提娶李玉他们就以为事情过去了。岂不知于昊满脑子想的都是李玉，闭上眼睛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脑海里，渐渐的于昊日不思饭夜不入眠，就这样于昊日益憔悴…… 凡事不成乱如麻，百般阻挠怎生芽。 孤身无助恨俗世，情到深处难自拔。
姓名:王海珍，笔名，郁小悠，甘肃天水人，喜欢文学，酷爱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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