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侬书法随笔:罗杨先生介绍我入中书协

金侬书法随笔——
罗杨先生介绍我入中书协
文/金侬
五年前的一天,我去琉璃厂文化艺术学府和北京清秘阁董事长贾志仁先生处串门,聊完天从他办公室里出来,一抬眼,竟看到他对面屋的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中国书法家协会中直机会分会。
我好奇地问老贾:咦,怎么中国书法家协会中直机会分会的办公室就在您对面?
老贾笑道:都在一起办公好多年了。对了,你不是在中直机关工作吗?你应该跟他们认识一下!
说着,老贾就跟自家人一样,走上前推开办公室的门,把我介绍给了坐着的一位老者邱荣军先生。
邱先生很热情,一边招呼我坐下,一边给我介绍起中书协中直机关分会的情况来。就是这个时候,我第一次听到了罗杨先生的名字。
邱先生说,中直机关分会的领导有两位,一位是张飙,另一位是罗杨。罗杨在中国文联工作,跟你正好在一个系统。我有他的电话,你要吗?
说着,邱先生翻开通讯录,把罗杨老师的手机告诉了我。
一直在想,要不要给罗杨先生打个电话,约个时间去拜访他一下。毕竟,书法家协会是书法爱好者的娘家,自己对书法那么热爱,习书又那么刻苦用功,还自觉和不自觉地一直在做着传播中国书法文化的事情,向组织靠拢一下,理所当然。
但每每一拿起电话,心情又变得犹豫起来。自己这个水平,向罗杨先生作汇报,会不会丢脸?还是再努力提高一下,等到了一定的水准,再向罗先生汇报请教为好。
就这样,那张记录罗先生手机号码的小纸片,不停地被我翻出来又放回去,最终还是被我锁进了写字台的抽屉里。
这期间,我书法写得很勤,有时,也会把作品向朋友展示。有一次,从中国文联调来中国影协工作的领导柳秀文女士见到我的书法,表示十分欣赏,便同我聊了起来。罗杨先生的名字又一次被她提起。
你知道罗杨吗?他的字写的很好。什么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柳秀文说。
那天晚上,我打开写字台抽屉,把那张小纸片拿出来,照着上面的号码开始摁键,等到号码摁齐了,那个绿色的呼叫键我却怎么也没有摁下去。
我的水平到底怎么样?我又一次在心里审问自己。没到一定水平,你还是不要到罗先生那里丢脸吧!
于是,小纸片再一次被锁进抽屉。
前年,我琉璃厂跑的很勤,也有朋友开始替我张罗卖字。
荣宝斋的一位朋友把我介绍给一位书画经纪人,我带着字去找他。他一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我的书法,一边与我闲聊。当他得知我在中国文联系统工作,便问,你认识罗杨吗?
我说,听说过他,但不认识。
他“哦”了一声,自顾自地说道,他的字在我们这里蛮有市场的,不少人还指定就要他的字。
说着,他举起手来,指着墙上一幅书作道,我这儿也有一幅他的书法。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镜框里的宣纸上赫然署着罗杨的名字。
我端详着那幅书作,看了很久。
回到家以后,我终于拨通了罗杨先生的手机,自我介绍一番以后,便提出可否择时拜访请教。
罗先生说,这段时间他在中央党校学习,不太方便,最好等学习结束以后再联系。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两年。
这两年当中,前后又有两个人提过起罗杨先生。
一个是我在“2012北京文化论坛”上结识的一位来自四川的朋友。他是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的会员,自然时不时自豪地把他们的领导挂在嘴边。其时,罗先生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党组书记。
另一个是我的同事。同事与我说起了她与罗杨先生过往的一件旧事。
那是几年前,某演艺团体在北京办演唱会,许是她特别喜欢这家演艺团体,也或许是因为女儿想看,反正她当时十分渴望得到一张这一次演出的入场券。可是,票已经全部告罄。情急之下,她突然想到了她爱人的朋友罗杨,兴许罗杨能够替她弄到票。然而,此时她爱人在国外,而她本人也从未跟罗杨接触过,如果直接给罗杨打电话,请他帮助弄票,会不会太唐突?罗杨会不会帮这个忙?她心下十分犹豫。但她太想看这个演出了,所以,最后还是从爱人的通讯录里翻出了罗杨的电话号码,拨通了他的电话。没想到罗杨二话不说,爽快地答应了,并很快把票给了她。这件事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罗杨很重朋友的情义,也没有架子,其实他要拒绝我,有十足的理由。”同事如是说,听得出她对罗杨的为人颇为欣赏。
于是,我第二次拨通了罗杨先生的手机。
拜访的地点是在罗杨先生办公室。办公室挺大,四壁都是书柜,书柜里摆满了书。这是一个我喜欢的环境。
略作寒暄以后,我便拿出准备好的一本由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我的书法小集和一些书法作品,呈给罗杨先生看。首先展示的是横幅小草。
罗先生仔细看着,口里不住地说:好、好!
不时地,他指着我作品中某几个字道:你的字有出处,看得出你临过帖,而且下过功夫。这个,还有这几个,是学怀素的;那个出锋,明显是王羲之的;那两个字又有智永的感觉……不过,看起来你主要还是学怀素的草书,是吧?
我告诉罗先生,自己最早学过怀素,后来学王羲之、王献之,又学过智永,还练过宋徽宗的《草书千字文》。我这样说,是想表现自己勤于学习,博采众长——这也是我学习书法自认为正确的方法,一直为自己津津乐道。
原本想,罗先生听我这么一说,也许更会对我夸赞有加,没想到他淡淡一笑道:书法一定要有传承,要让人看出其中的师承关系。要学就要在某一派某一家上下功夫,学的太杂并不好。这就像京剧,虽然都叫京剧,但梅派京剧跟其他派的京剧就不一样。你若学了梅派,没学好,又去学其他派的京剧,那你学的京剧就不入流。
一席话说得我立时陷入了深思。
接着,罗杨先生摩挲了一下我的宣纸,说:你喜欢用树纹纸吗?
我解释道,也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卖纸的人推荐,我就试着买下了一刀。
罗杨先生深有体会地说:这种纸你要是平时总用来练习,就要小心了。因为它比较熟,写起来不容易出效果。等到这种纸写惯了,其它宣纸用起来就会很不习惯,结果会影响创作的。
这又是一个我平时不太注意的问题,先生点了我一下。
接下来,我开始展示竖幅小草。
罗杨先生还是边看边嘴里说:好、好!
他见我写的都是草书,便谦虚地说:我是写行书的,草书我不会写。
他这么一说,我倒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他认真看着,忽然指着我作品中的一个“中”字道:这个“中”字有问题,问题出在运笔的时候手指没有灵活地转动。其实,写书法的时候,除了手臂、手腕要灵活,手指也要灵活。手指的灵活表现在可以轻轻地转动——说到这里,罗杨先生举起手来,做了一个手指转动的动作。
紧接着,罗先生翻开下一幅作品,高兴地指着那上面一个“中”字道:你看,这个“中”字就写的好,你的手指灵活了,你写的时候一定运转笔杆了,只是也许你自己没有注意到罢了。
我有些兴奋地随着罗先生手指的方向,看那个被夸奖的“中”字,手也情不自禁地举了起来。
我当时好像还真是转动了一下笔杆……我一边做着转动毛笔的手势,一边努力回忆着。要不是罗先生指出来,我可能还真不会有意识这样做呢。我想。
评价完书法作品,罗先生随意地问:你是中书协会员吗?
我摇摇头,说:还不是。
罗先生有些意外地看着我说:你现在的书法水平不在中书协理事的水平之下,怎么连会员都不是?不应该!赶紧入,马上就入!
说着,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分机,对接电话的人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等到把电话挂上,罗先生对我解释道:来的这个人,他们家的一个亲戚就是中书协管入会的。一会儿我就让他把表拿来,你填表入会!
须臾,就听到有人敲门。来人进来,很恭敬地问罗先生:罗书记,您找我有事?
罗先生说:给你们那位亲戚打个电话,让他拿一张书协入会的表格来。
来人马上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说让拿表。对方说在外面,不在办公室,而且马上也没办法回来。
罗书记,书协入会表……您看能不能我改日再送来?来人先是看了罗先生一眼,然后又朝我瞟了一下,表情有些遗憾地说。
罗先生看着来人,只好无奈地说:也只能这样了。
说着,罗先生转过头对我说:你以后就找他要表吧。
来人见罗杨这么说,马上从兜里掏出名片,双手递给我说: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就退出办公室。
我一边郑重地把名片放进手提包里,一边深怀感激地向罗先生道谢。
不好意思再撂搁罗先生的时间,我便提出告辞。这时,罗先生站起来走到书柜前,从里面取出一本他的书法集,对我说:我也送你一本我的书法集。
说着,拿着书法集走到办公桌前,从笔筒里找出一支方头钢笔,坐下,认认真真在书法集的封面上写下:金侬方家指正——罗杨。
身为中国文联主席团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中国书协中央国家机会分会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博士生导师的罗杨先生,不但称我是“方家”,还要请我“指正”,这使我又一次感受到他的虚怀若谷和平易近人。
那一次罗杨先生对我的指点、鼓励和提携,已经永久地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成为我日后精进前行的不懈动力。
写于2012年9月17日
敬请关注金侬微信公众号:
金侬书苑

版权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