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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山后，我遭遇了难以启齿的痛1
我出生在千山万壑的黄土大山里，这里山大沟深，十年九旱，交通不便，贫穷落后，在贫脊的黄土地上，人们努力顽强地艰难生活着。
这里的姑娘像羽翼丰满的小鸟，长大一个飞走一个，嫁到条件较好的地方，造成本地男女性别比例失调、男子娶媳妇特别困难的现象。
这里的彩礼连年上涨，比楼价涨得还快，十万、十几万，甚至二十万的彩礼很普遍，天价彩礼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黄土地上的男子喘不过气来。
我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快奔三了，才寻得一门亲事，女方家一口要了十万元彩礼，父母砸锅买铁欠了一屁股债才将大嫂娶进家门。
大哥娶媳妇拉的欠帐还没还清，二哥的婚事已提上日程，对于我们这样贫穷的家庭，连续娶两个媳妇，会倾家荡产的，会要了父母命的。
二哥的婚姻大事，更是让父母抓头挠腮，不知道父亲托了多少媒人，媒婆磨破了嘴皮子，二哥的婚事还是没有眉目。
有个姓黄的姑娘愿意嫁给二哥，这下可把父母高兴坏了，但女方一口要了十五万彩礼，但父母挣死牛不翻车，满口答应下来。
二哥婚订了，但彩礼钱从哪里来？女方明确表态，十五万元彩礼一分不能少，如果拿不上来，结婚的事就免谈，啥时候彩礼到位啥时候结婚。
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也是一棵“摇钱树”，父母将筹措二哥娶媳妇的彩礼钱盘算在我身上，希望给我能寻个富裕婆家，要一大笔彩礼用来娶二嫂。
我二十岁那年，父母非常热心地张罗起我的婚事来，当然父母关心的不是我的另一半，而是关心谁家出的彩礼高。
一天中午，我下地回来，家里来了几个外乡的陌生人，村里的巧嘴王媒婆也在场，还有一个西装革履、满脸横肉、活茬浓密的中年男人。
这些人在主房里谈笑风生，气氛很活跃很热闹，大哥和二哥忙忙乎乎招乎客人，父母布满皱纹的脸庞上笑开了花，我偷偷贴近窗子聆听。
“放心吧，十五万元彩礼没问题，到订婚时我们保证一次性到位，决不拖欠。”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斩钉截铁地说。
“我孩子的婚事是一梁顶一柱，如果出嫁女儿的彩礼顶得上娶儿媳妇的彩礼，我就同意，现在的行情都是这样，咱们就这样定吧。”父亲脸上堆满了满意的笑容。
王媒婆走出门来，呲着大嘴露着黄牙，快言快语说：“晓英，这是你男人喜生，快过来见个面打个招呼，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钻被窝。”
“晓英，你好，我叫刘喜生，是刘梁村的，我父亲是村长，权力大着哩。”男人一瘸一拐摇摇晃晃向我走来，高兴得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看着那个胖乎乎的跛腿男人，我被吓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的心碎了，我的梦破了，我心里一沉鼻子一酸，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2
原来，父亲把我以十五万元的天价彩礼“卖”给了那个比我大十多岁的跛腿男人，那个男人足能当我的叔叔了。
我与父母彻底闹翻了，我寻死觅活不嫁，父亲气急攻心大病了一场，母亲软磨硬缠做起了我的思想工作。
“晓英，不是爸妈狠心，也不是爸妈贪财，咱家目前的情况你知道，大哥娶媳妇欠的外债还没还清，二哥的媳妇又要了十五万元，给你寻这样的婆家是万不得已啊！”母亲一边说一边伤心地摸起眼泪。
“晓英，我们家就你一个女儿，全家人从小把你当宝贝看待，时时处处都惯着你宠着你，你大哥和二哥没念多少书，而我们供你读了高中，你学得多懂道理，你要知恩图报啊！”父亲也苦口婆心劝我。
说罢，母亲静静注视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渴望；父亲躺在土炕上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吃苦受罪含辛茹苦的父母那副可怜样，我心中结的冰慢慢融化了。
“爸、妈，咱家的情况我知道，我懂得知恩图报，也体贴二老的难处，但让我嫁给大我十多岁的跛腿男人，我真的做不到，我坚决不嫁。”我两眼泪汪汪地说。
“什么？你做不到？你不嫁？喜生可是村长的儿子，嫁过去你不会受苦的，如不嫁给喜生，谁家能拿出十五万元彩礼，没有彩礼拿什么给你二哥娶媳妇啊！”气得父亲几乎跳起来，咳嗽得更厉害了。
看着年迈体弱的父母，我既气愤又心疼，就说：“爸、妈，我是高中毕业，也算有些文化，如果我能挣够二哥娶媳妇的十五万彩礼钱，那么我的婚姻自己做主。”
父亲听我这么说，混浊的眼眸突然一亮，和
颜悦色地说:“晓英，并非爸妈不想给你找好婆家，只是父母无能没办法，就辛苦女儿了，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说罢，父亲已是老泪纵横了。
为了自己的幸福，我离开了故乡，告别了亲人，走出大山一路南下，踏上了打工挣钱的漫漫长路。
3
由于没有技术，文化程度低，工作不好找，我在饭馆端过盘子，在大街上发过传单，在超市当过售货员，在单位干过保洁工……。
虽然现实比较残酷，但我生得美丽漂亮，加上在大山里养成的纯朴善良勤劳吃苦的精神，我相信一定能找到满意的工作。
后来，我在一家广告公司找了工作。对于我这个只有高中文化的乡下姑娘来说，广告公司的工作是最具挑战性的工作，但我没有失望也没有退缩。
我虚心向公司业务骨干请教，主动给他们当小工打下手。由于自己眼快手勤，乐于助人，嘴巴也甜，老员工都愿意帮我教我，我如饥似渴地学习平面设计知识。
经过大半年的持续努力，我基本掌握了广告设计的专业技木，全面熟悉了广告公司的业务流程，我的工作干得顺风顺水，业绩有目共睹。
我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我的业务技能全面提升，一旦公司接到重要业务，领导总会让我来负责完成，我的提成工资比普通员工要高许多。
一次，广告公司接了个大订单，要为腾升科技公司设计一批企业新产品宣传资料，公司闫总亲自交待由我来负责设计。
那天下午下班后，闫总叫住我，问道:“晓英，下班了？今晚有事没？”
“没事，我一单身女，除了加班还能有啥事呢。”我顺便回了一句。
“没事就好，今晚我请腾升科技公司业务经理张浩明吃饭，你也参加吧，和张经理见个面，以后和腾升公司的业务往来就由你负责。”
我和闫总还有公司销售部的几个人来到市区一家比较豪华的酒店。
正当我们围着酒桌闲聊时，进来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男人中等身材，穿着一身笔挺崭新的灰色西服，留着齐整整的寸寸头，显得特别清爽精神。
酒席上气氛非常轻松活跃，大家无拘无束，畅所欲言，尤其是张浩明，说话幽默风趣，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总是那么温暖舒服。
突然，张经理话峰一转，问闫总:“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长得不但清纯漂亮，而且看似很单纯，真是位人见人爱的好姑娘。”
“李晓英，是我们公司的得力骨干，生在大山长在大山，是个很务实的姑娘。”在张经理面前，闫总极力吹棒我，说得我脸火辣辣的烫。
打那次进餐后，我和张浩明认识了，因业务往来，张浩明经常来广告公司联系和协商业务，慢慢地我俩成了异心知己，无话不说无所不谈。
4
这几年，为了挣彩礼钱，我一门心思学业务，专心致志干工作，计划在三十岁前不考虑婚姻大事，但张浩明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的主意。
节假日和双休日，张浩明开车带我去郊游，去逛公园，去健身锻炼，去吃美食，我俩恋爱了，我认为张浩明就是我的心上人。
英俊洒脱的外表、活泼开朗的性格、敢做敢当的气魄，张浩明深深地吸引着我的心，使我痴情迷恋欲罢不能，我对他爱的是那么纯洁，那么深沉。
那天晚上，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闲得无聊打开手机，我静静注视着张浩明的微信头象，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情不自禁给他发了一则消息。
“浩明哥，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你想我吗？”
“叮咚”一声响，“晓英，我也想你，我也睡不着觉，我过来陪你聊天吧！”
大约半小时后，忽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晓英，开门，是我，浩明。”门外传来熟悉而亲切的声音。
我穿着薄如轻纱的睡衣，披散着波浪式的秀发，迫不及待跑上前去开门。
进得门来，张浩明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半天不说话，他似乎被我凹凸有致的身材迷住了。
“浩明哥，你来了。”说罢，我不顾一切，一头扑进张浩明的怀抱，我能听到他的心跳得很厉害，能感觉到他的气喘得很急促。
张浩明一把拦腰抱起我，将我轻轻放到单人床上，两只手在我的玉体上开始来回游荡，我浑身一阵颤栗，不由得用力抓住他的背，我俩似赤裸的长蛇般滚在一起……
打那天晚上开始，张浩明几乎不回家住了，每天晚上陪我睡觉，准确说我们同居了，在这间破烂的出租屋里，我俩过着消魂难忘之夜。
那天晚上，我们翻云覆雨后，我满足幸福地躺在张浩明宽厚的怀抱里，含情脉脉地说:“浩明，我俩已经生米烹成了熟饭，我们何时结婚呀？”
张浩明爱怜地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宝贝，最近我手头有几个项目要做，工作非常忙，待忙完这一阵咱们就去登记。”
听了张浩明的话，瞬间一股暖流窜遍我全身，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张浩明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心里充满了对幸福婚姻的期待。
过了一段时间，我的例假没来，还伴有恶心呕吐等症状，凭女人的直觉，我断定自己怀孕了，我迫不及待将情况告诉了张浩明。
张浩明陪我去医院做孕检，检查完医生看了看孕检报告单，乐呵呵说:“恭喜你们，你俩要当爸爸妈妈了。”
听了医生的话，张浩明显得比我还激动，他一把抱起我说:“晓英，我们有孩子了，我要当爸爸了，你要当妈妈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5
张浩明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租了一套两室两厅的住宅楼，他要我辞掉广告公司的工作，让我安心在家保胎生孩子。
张浩明很大方，给了我一张银行卡，叮嘱我卡上有五万元，叫我尽管用，别舍不得花，用完了他给我再打。
张浩明隔三差五来一趟出租屋，每次来都要买好多营养品，并关切地说:“晓英，你现在是孕妇，吃的是两个人的饭，要多吃有营养的食物。”
有一天，我和张浩明聊天，又聊到结婚的事上来，我心里有点委屈，就没好气地说:“浩明，现在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你就明确告诉我，我们啥时候结婚？”
张浩明安慰我:“宝贝，举办婚礼是很麻烦很辛苦的事，现在你有孕在身不能累着，况且你挺着大肚子穿婚纱不好看，待孩子生下后，我要把你风风光光娶进家门，并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觉得张浩明说的在理，就默认了他的做法，再没提及结婚的事。
我快要降盆了，张浩明说:“宝贝，我是公司业务经理，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腾不出时间照顾你，我们请个保姆吧，有保姆照顾你，我心里就踏实了。”
第二天，张浩明带来一位名叫何娟的保姆，这个女人三十岁左右，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很有气质，说话快言快语，做事干练利落，一看就是个心里畅亮能说会干的女人。
我生了个白白胖胖的男婴，取名为亮亮，亮亮的降生，可把张浩明和保姆何娟高兴坏了，尤其是保姆何娟，似乎我儿子是她生的，整天抱着亮亮不肯放下。
何娟很会照顾人，眼勤手快，干活麻利，嘴巴也甜，把家里料理得井井有条，我很喜欢她，她很尊重我，时间不长，我俩就成了要好的姐妹。
转眼亮亮满月了，亮亮长得越来越可爱了，圆乎乎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肉嘟嘟的小手，还有咿咿呀呀的声音，真是让人心疼不够。
看得出来，何娟是真心喜欢亮亮，整天守在亮亮身边，时常抱着亮亮不肯放下，何娟喜欢亮亮的程度，连我这个当娘的都比不上。
有几次何娟央求我:“晓英，你身体虚弱不能累着，让亮亮跟我睡，照顾起来方便。”但我是亮亮的亲妈，我不能让亮亮和别的女人一起睡，我始终没有答应何娟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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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张浩明很晚才回来，他跟我聊了一会儿，亲了亲亮亮的脸蛋，然后就和何娟在客厅里聊起来。
让我感到纳闷的是，张浩明和保姆何娟非亲非故，他俩有啥可聊的，莫非是张浩明和何娟搞到一起了？
我悄悄起身，躲在门后偷听，由于他俩的谈话声音太小，我一句也没听清楚。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张浩明就起床了，对我说:“宝贝，我要出一趟差，大概需要三五天，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吃过早饭，广告公司的小郭打来电话，说工作中遇到一点问题，不知道怎么解决，希望我能去帮助解决。
我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就匆匆去了广告公司。
时间不长，我就回来了。当我推开门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家中空无一人，亮亮和何霞都不见了。
我仔细检查了一遍，何霞和亮亮的衣服、生活用品都不翼而飞，是家里进贼了？还是何霞偷走了亮亮？我的心不由得怦怦乱跳起来，眼泪扑簌簌流下来。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缓过神来，掏出手机用颤抖的指尖拨通了张浩明的电话。
“浩明，明明丟了，何娟不见了，这可怎么办？”我声泪俱下地说道。
“晓英，不要着急，或许是何娟带亮亮出去玩迷路了吧，你再等等看。”张浩明安慰我道。
我在家里等啊等，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何娟回来。
我脑中像放电影一样，过了一遍何娟喜欢明明的情景，并一个细节一个细节联系起来，我断定是何娟偷走了亮亮。
我再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去公安局报了案，向警察详细讲述了何娟在我家当保姆的情况，并给警察提供了何娟的身份证复印件。
警察让我在家耐心等着，如有消息马上与我取得联系。
7
我在家等啊等啊，在极度煎熬中度过了一个礼拜。
那天早饭后，突然我的手机响了，“喂，是李晓英吗？我是公安局，你的孩子找到了，赶快来公安局认领。”
挂了电话后，我疯了似的往公安局跑，奇怪的是何娟、张浩明和亮亮三人同时出现在公安局。
我一把从何娟手中夺过亮亮，紧紧抱着亮亮哭得稀里哗啦，张浩明在一旁不停地安慰我，何娟站在那儿呆若木鸡。
办完手续后我千恩万谢谢过警察，就抱着亮亮回家了，张浩明和何娟也跟我回了家。
我指着何娟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吼道:“何娟，这是怎么回事？给我如实招来，否则我就去法院告你。”
何娟明显被我的气势怔住了，她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说:“晓英，请息怒，我说，我全都说。”
“晓英，其实我是张浩明的妻子，我俩结婚多年没有生育，后来我们去医院检查，张浩明一切正常，我患有先天性输卵管堵塞，也就是说，我这辈子不能生育。”
晓英，咱们都是女人，一个女人不能生育，是多么悲痛呀，我觉得特别对不起张浩明，就死缠硬磨给他做思想工作，让他和别的女人生个孩子，这事我能接受，并能像亲生的一样对待孩子。
经过张浩明和我的考察，我们觉得你长得漂亮，思想单纯，心地善良，心机不重，是给我们生孩子的最佳人选，于是我俩共同导演了这么一出。
晓英，希望你看在我俩盼子心切的份上，就可怜可怜我们这对苦命夫妻，求你把明明给我们吧，你是我俩的大恩人，提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说罢，张浩明也走过来，双膝跪在我面前，两眼泪汪汪地说:“晓英，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把亮亮给我们吧。”
听罢何娟的讲述，气得我火冒三丈，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同样作为女人，我理解何娟的良苦用心，也理解张浩明盼孩子的急切心情。
我拭去眼角的泪水，对他们两人说:“其实，我也是个苦命的女孩……。”我将自己婚姻的遭遇和为二哥娶媳妇挣彩礼钱的事从头至尾讲述了一遍。
张浩明和何娟听得落泪了，最后他们俩异口同声说:“晓英，你二哥娶媳妇的彩礼钱我们出，这点钱对我们来说不是大问题。”
最后，我们三人达成一致意见:儿子亮亮给他们，他们给我十五万元。
8
我提着一包沉甸甸的钞票回了家。
当我把这叠钞票放在父母面前时，父母被惊得目瞪口呆，一个劲地夸我聪明能干，比两个哥哥强多了，但我心里像刀割一样疼痛难受。
被骗未婚生子的羞耻之事，深深压在我的心底，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就让其腐烂在我的肚子里吧。
时间不久，二哥欢天喜地地迎娶了二嫂。二哥结婚的那天，家里非常喜庆热闹，身穿新婚礼服的二哥二嫂，脸上的笑容赛过三月桃花。
我独自来到山梁上，静静注视着连绵起伏的群山，我的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不禁叹息:我的心上人在哪里呢？我的家又在哪里呢？
虽然我遭遇了人生中难以启齿的痛，但我坚信：那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就在不远的前方。
作者简介:程怀忠，退役军人，甘肃省秦安县人，一名长期奋战在部队政工战线的写作爱好者，酷爱文学，尤为乡土文学，善于用文字记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喜好爬山、跑步、球类等运动。网名:田野寻梦。四重稿酬模式，助力天水文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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