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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
新商鞅变法：二傻娶亲记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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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战国时期的秦国。都城南门下，街头悬赏能把三丈长的木头搬到北门者。这一情节来自典故“商鞅立木取信”，见于《史记?商君列传》。小说中的主人公，因为天生反应慢半拍，被街坊称为二傻。因为傻，别人不愿意干的事只有他愿意干，于是被不怀好意的围观群众怂恿去搬木头。二傻把木头搬过去了，却没有沦为众人的笑柄，而是真的得到赏金，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二傻不但“一夜暴富”，还如愿以偿娶到了媳妇，真是傻人有傻福！金子的光芒刺疼了街头诸多吃瓜群众的眼睛，大家都后悔把捞钱的好机会“让”给了二傻……
故事看似荒诞不经，令人哭笑不得，折射的却是当今世相，寓意深远。
二傻其实不傻，他也知道为目标而奋斗，为心爱的女人而努力，一听说搬根木头就能娶媳妇入洞房，二话没说立马行动。而不傻的我们，正如故事中的围观群众，往往少了那颗单纯的初心，欲望越来越多，压力越来越大，心情越来越差，渐渐被生活耗损得忘记了初心，失去了自我。故事中塑造的诸多小人物，如围观者中懊悔没去搬木头的驼背老叟和他那个刻薄的老伴儿，抑或是连夜埋金子生怕被邻居惦记的如花爹妈，与今天那些见钱眼开、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是多么的相像！不得不佩服作者构思之巧妙，故事代入感极强，从一开始就紧紧抓住了读者的心。
二傻单纯，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无意中配合官府工作，靠出力气得到了巨额赏金。拿到钱以后也没想独花，而是第一时间跑去和心上人分享。与今天那些带着墨镜口罩去领奖，甚至对至亲隐瞒消息的中奖者形成鲜明对比。
如花好吃懒做，眼神还不好，连金子和馅饼都分不清，看似傻得可以，事实上比二傻不知精明到哪去了。原本对二傻的一片痴心视若无睹，却在知道二傻成为“金主”以后芳心大悦，立马温柔地拉郎配，还生怕夜长梦多，拖着一身臭汗的二傻就洞房去了，意在把生米煮成熟饭，将二傻的婚前财产变为夫妻共有财产。这一幕场景似曾相识，莫非那位“只愿在宝马上哭”的拜金女乘坐时光机穿越了？看来无论哪个年代，“有情饮水饱”都不过是偶像剧中拿来唬人的台词。没房没车，谁会陪你睡马路，数星星看月亮？不难想象，为什么今天会有那么多因一份彩礼钱毁了一段好姻缘，因内衣不合身拆散一对知心人的事情发生了。
二傻的蜜月期还没过几天，商鞅之法正式实施。秦国子民从今往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种地，要么上战场砍人头。否则，别说出人头地，连维持生计都难。这时，二傻也知道变通了：不会种地就去深山老林向大自然讨生活吧，还能和心爱的女人上演一出“神雕侠侣”的浪漫大戏，那才叫人财两得！这又让人想起当下的一些案例：钢琴老师因为疫情收入降低去送外卖，在琴行里穿着外卖服装弹琴的图片令人唏嘘。不少白领也去兼职送外卖，以缓解家庭经济压力……绝境之下，人的生存潜力也被极大地发挥了出来。
可惜，二傻的愿望终究成了失望。先别说自己的另一半会不会配合，如花从头到尾就没想过靠自己的双手生活，如今面对巨大的生活压力，也没打算洗心革面，却只想着把金子带到国外去享受。像如花这样的寄生虫、啃老族，当今社会并不少见。“女主角”塑造得十分接地气。
只可惜，在那个没有人权的时代，无论二傻这样的老实蛋，还是如花这样的人精，想要摆脱政府控制活出自我，都是异想天开。如花最后的那句感叹耐人寻味：“敢情这年头最悲哀的事，不是人死了钱没花着，也不是人活着钱没了，而是人活着，家里放着一堆金子却没法花。”改编自小沈阳的台词，用今人的语言道出古人的烦恼，令人忍俊不禁，回味无穷。故事旨在通过小人物的视角，反映商君之法给百姓带来的巨大痛苦。把痰咽回喉咙的张三、就地掩埋小说的李四，还有后来出场的仙人球、蒲公英等，皆是重要佐证。
当然，商君之法也并非一点活路不给人留的，一些屌丝布衣也是可以从中找到自己的人生机遇的，譬如那个决定关掉店铺去参军的屠夫，和他的徒弟、未来的“战神”“人屠”白起。
《二傻娶亲记》说的是古代的趣事，把商鞅变法这个沉重的历史话题演绎得轻松易懂，同时又引起了人们对当下世态与自我追求的反思：二傻好人好运，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顺利娶到了媳妇，仅在这个故事里，无论是开头那些取笑他的聪明人，还是一度达到权利与财富顶峰，最后却不得善终的商鞅，其实都没有他这个草根活得成功活得精彩。
既然二傻都能获得幸福，我们为什么不能呢？这才是我们应该深思的问题。
刊发于2021.1.21《劳动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