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榜题名】全国报纸副刊散文一览无余(2021年02月22日)

★人民日报海外版旅游天地发表作者王必胜散文《石上平潭》
★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发表作者简梅散文《渔家风灯别样红》
★文汇报笔会副刊发表作者沈鹏散文《想她,我的故乡》
★郑州日报郑风副刊发表作者宋子牛散文《少女情怀总是诗》
★洛阳晚报三彩风副刊发表作者邱素敏散文《菜饺也曾得意过》
★京九晚报京九风副刊发表作者周云海散文《牛司令说牛》
★湖南日报湘韵副刊发表作者禹正平散文《牛哞声声》
禹正平/牛哞声声(散文)
古老的乡村,除了晨曦中的鸡啼,日间的狗吠,当然还有傍晚的牛哞。它和鸡啼狗吠一样,构成了乡愁里悠远而难忘的乡音。
记忆里,乡村最悠长的声音,莫过于阵阵牛哞,它低沉而浑厚,在晨辉夕照中,穿透炊烟暮霭,搏击宁静的空气,传向田野山岗,总能唤起人们思乡的情怀。
牛的形象,不仅在于浑厚的哞声,也在于憨厚的体态,是音与形的统一。弯曲的犄角,饱满的身躯,强壮的四肢,坚实的蹄子,牛默默耕耘在五线谱似的梯田中,它的身影,像谱写在乡村恋曲中一个低沉舒缓的音符。
牧童和牛是古老乡村中最和谐的两个符号,晨光暮霭中,麻绳般弯曲的乡道上,晃动着一大一小的两个黑点,他们不是在进山的途中,就是在回家的路上,顺光与逆光中,那份默契与协和,将村庄渲染得温馨而恬静。
躁动的黄昏,月上东山,树影横斜,阡陌朦胧,母牛归途心切,一路呼唤牛犊的声声哞叫,让人体味到一种浓浓的亲情在心底弥漫。乡村牛哞,不是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而是下里巴人的“乡村牧歌”,它以朴实无华的诗意,走进农耕文化,走进唐诗宋词。
王安石的《和圣俞农具诗》写道:“朝耕及露下,暮耕连月出。自无一毛利,主有千箱实。”道出了牛奋蹄耕耘,无所索取的“老黄牛精神”。
宋代诗人雷震的《村晚》:“草满池塘水满陂,山衔落日浸寒漪。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描绘了一幅牧童随意吹着小曲,调皮任性、无拘无束的牧牛归来图。
牛是乡村不可或缺的风景,也是乡村不可或缺的日常。田野里无处没有牛劳作的身影,无处不被它的汗水所浸润,它从不认为艰辛的劳作是苦难,即便是苦难,这种苦难也早已融入了它的血脉当中。牛对于土地的眷恋,不是简单的生存上的依赖,而是将土地中的经纬线,当成谱写在大地的乐谱,用它“老黄牛精神”奋蹄弹奏,此时的牛哞,成了天籁之音。
让人感叹的是,如今的乡村,随着现代农业机械化水平的不断普及,轰轰的机鸣,替代了牛哞。没有了用武之地的牛,已日渐退出了属于它的乡村舞台。
没有牛哞的乡村,就像一道乡下常吃的家常菜,因少了这份“佐料”的点缀,总给人一种味觉上的欠缺,让人生出一种对过去岁月的绻恋。
乡村的夜还是那样宁静,梦里似乎又响起了阵阵牛哞,悠远的乡愁里,那是声声不绝的乡音。
★辽沈晚报迟桂花副刊发表作者刘心武散文《今年春节的饸馇盒》
★辽宁日报阅读副刊发表作者俞晓群散文《先正读书诀》
★新民晚报夜光杯副刊发表作者简平散文《拜托了,好心人》
★羊城晚报纪实副刊发表作者柯粉玲散文《年味有声》
★亳州晚报花戏楼副刊发表作者子聿散文《小葱拌豆腐》
★牛城晚报美文副刊发表作者文心散文《清欢有味苦为魂》
★黄山日报万家灯火发表作者李健散文《正月十五点灯盏》
李健/正月十五点灯盏(散文)
在我的故乡,每逢正月十五,村村寨寨有点灯盏,过“灯节”的习俗。灯盏,是玉米面做的灯具馒头。
山村人格外看重正月十五,把十五的“灯节”当做一年中,最为看好的压轴大戏。十五一大早,家家户户都会不约而同忙着做灯盏、炒茶面。
在我童年记忆中,每年正月十五,母亲、二娘、三娘三人,总要早早地在厨房里“排练”一阵子,玉米面在她们手中,一会儿圆一会儿长,一会儿扁一会儿方。几个时辰过后,一帮憨态可掬的卷尾猪,仰面狂叫的哈巴狗,张嘴捉食的大公鸡,手搭凉棚的金丝猴等便花样繁多千姿百态,呈现于案板上无不活灵活现。
随着光电高科技在灯展艺术上的应用,正月十五点灯盏的习俗,已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但一帧帧山村雪夜灯盏的画面,就像置身于童话世界。
蒸玉米面灯盏,很有窍门。在兑水和面之初,就要掺上一两把白面,揉捏成柱状小面墩儿,根据灯盏造型,变换手法。
最容易上手的石磙灯盏,要左手托住面团,右手缓缓转动,大拇指用力,在面团正中摁出一个小窝窝,拇指与食指在面窝窝儿边沿,搓出莲花小瓣,瞬间,感觉灯盏就像活了起来,极为灵动。
做成的灯盏,整齐排列在笼箅上,等到蒸锅里的水翻滚沸腾,便可上笼去蒸。蒸灯盏,也是技术活儿,看似简单的玉米面灯盏,却不可小觑,火势小、时间短,蒸出的灯盏,缺鼻子少耳朵;火势猛、时间长,蒸出的灯盏,呲牙咧嘴笑开“花”。
母亲蒸灯盏,不用掐钟点。大约一袋烟的工夫,揭开笼盖,霎时,云雾缭绕。一群迷你灯盏,伴着热气腾腾清香,似要蹦跳着蹿出笼来。
出笼的灯盏,静置放凉,母亲把事先准备好的细白谷秆,一头缠上新棉花蕊,蘸上豆油,插进灯盏槽中,做成灯芯,再倒入一些豆油,灯盏就大功告成了,静静地等候着与火的共舞。
接下来,就是熬茶饭。茶饭也是十五夜必不可少的“角儿”,做“茶饭”的成败,在于炒茶面。事前要把淘洗的小米,放在石磨上,磨出精细米粉,再入铁锅文火烘焙。炒至飘香,倒入过油的瘦肉丁、豆腐丁,芝麻末、扁垛块、细粉、黄花菜、黑木耳、花生粒和胡椒八角等调味佐料,在铲子与锅的合奏曲中,被“炒”成茶。
日落西山,天擦黑的时候,要按点灯盏、送灯盏、守灯盏、收灯盏的程序依次进行。
到了点灯盏,夜幕似乎故意姗姗来迟。性急的娃娃们,急不可待地拿小石头,驱赶着竹林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母亲拿来火柴,一盏一盏点亮黄橙橙的灯盏,我双眸注视着翩翩起舞的灯盏豆火,小心翼翼端着灯盏,按照主次摆放在厅堂、小院、厨房、门墩、圈舍墙头、磨道碾盘、地头路边。
天窑窝、门神龛则由父亲搬来小方桌,拿抹布擦了又擦,端上茶饭和供品,虔诚地摆上灯盏,祈求上天,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
正月十五,雪打灯。家乡点灯盏,村连村户挨户,万家灯火连绵不断,舞动闪烁,称得上乡村灯展奇观。这看似并不靓丽的山村雪夜灯盏,虽说没有城里霓虹灯光彩照人,也没有面塑艺术的富丽堂皇,但闪烁跳跃着希望的光芒。灯盏,映照下的一张张笑脸,在我的记忆里历久弥新。
“守灯”开始,雪花,依然不停地在空中簌簌而落,像翩翩起舞的白蝴蝶,有几片晶莹剔透的顽皮雪花,沾在了我的棉衣袖上,用手去碰,却被口中“呼哧呼哧”的热气融化了。站在雪地迎着飘雪守灯,乍寒还暖却不觉冷,望着忽闪忽闪光亮的灯盏,总想上手偷偷触摸一下,宛如徜徉到了一种幸福里。
灯盏里跳跃着的豆火,渐渐退去,点放过的灯盏,供奉的茶饭,都要一个个端拾回来。看着被灯火烤得上焦下黄的灯盏,忍不住要咬上几嘴,再哧溜几口茶饭,尽情享受着过年中最后的美味,自有一番满足在心头。
母亲说,“吃了蒸供享,儿女往上长”。特别是小孩子,吃了灯盏,会更聪明伶俐。我并不信这神乎其神的传言,倒是更喜欢母亲做的茶饭。
“点灯盏喝茶饭,子子孙孙连成片。”多少年来,舌尖上的乡愁,在我的记忆里弥久留香。那焦黄的灯盏、温润可口的香喷喷茶饭,令我多少次梦回老家。
回想着山村雪夜的灯盏,跳动的灯火宛若第二双眼睛,似乎有了鲜活的生命。在无人赞美的夜,绽放。在飘舞的雪夜,盛开。在村头路口为雪夜匆匆行人,照亮着回家的路。
★泉州晚报五味斋副刊发表作者孙照宇散文《鳗鲞最美炖猪脚》
★西安日报西岳副刊发表作者刘懿波散文《龙灯花鼓贺新春》
★兰州日报兰山副刊发表作者刘丹散文《金城情怀入夜香》
★延安日报杨家岭副刊发表作者朱文杰散文《剪亮了世界的眼睛》
★江海晚报夜明珠副刊发表作者张海燕散文《那些啼笑皆非的年俗》
★学习强国河南学习平台发表作者韩世督散文《一口啃住豆馅馍》
韩世督/一口啃住豆馅馍(散文)
辛丑牛年春节,决定留守驻地过年。
在黄河小浪底水利枢纽风景区项目部,按照疫情防控预案设计:既要保证工作不断档,错峰有保障,过年不返乡,平安才吉祥。为此,我被提前轮换给家里备些年货。腊月二十三,刚进老家大门,正好看见我家李老师端起发面盆,准备向厨房走去。回得早不如回得巧,正愁没人活面哩,你可回来了。妻子笑盈盈地说。平时离多聚少,也难得献殷勤干番面子活儿。男子汉大丈夫没有二话,那就撸起袖子洗手和面加油干吧。漂亮贤惠的妻子也在忙活,我一边在案板上揉面掺面,一边向夫人请教豆馅馍的制作方法。
央视一套曾在某年的春节黄金档期,播放过一部电视剧《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演的是主人公致富奔小康,带领村民共同富裕的故事。东北的豆包馍,或许是用玉米面做的面皮,豫西的豆馅面皮则是用小麦面粉做的。说起豆馅馍的面粉,有的用“酵子”泡酵发面,也有用酵母粉发酵。不论是豆包馍,还是豆馅馍,主材都是用豆子熬制成豆沙。红豆有利水消肿,补益脾胃,解毒、疗疮、清心安神,强体补气血的功效;黑豆明目补肾,预防骨质疏松和脉硬化;绿豆排毒、清热、解暑、补气血;黄豆通便、强壮肌肉、预防低蛋白血症;总之红豆、黄豆、黑豆、绿豆,其养生保健价值,大同小异。都可以起到降血压和降血脂的功效,提高身体的免疫力。个人爱好根据各自口味而定。豆馅馍的豆子,主要选用红豆和豇豆,二比一,淘洗干净,锅里放水淹没豆子,大火烧开,少量续水数次,待豆子煮熟,再将洗干净的“五五三”红薯或是西瓜红芯红薯,切成薄片兑入锅内,调中火,连蒸带煮适时搅拌,食材熟后趁热加入适量砂糖。白砂糖增加甜度,红砂糖用以提色,用不锈钢勺搅匀成糊状,切忌过稠、过稀。关火、放凉,备用。面团糅合不粘手最佳,量以人口多少而定,拽成鸡蛋大小匀称的面剂,擀成圆面皮,填充豆馅捏包成各种好看的花边样,再将蒸馍布浸水摊铺在笼箅上面,最后一步就是上笼蒸熟即可。涂有红点的豆馅馍,真是家乡特色美食,吃着满口溢津。甜香可口,养胃暖心。
豫西方言中,有一句口头语叫:一口啃住豆馅馍,实为褒奖赞誉之意,妙指某人能够高屋建瓴,善于抓住问题的关键,从而找出主要矛盾,得以正确处理。
牛年正旺,牛气冲天。更需要发扬为民服务孺子牛、创新发展拓荒牛、艰苦奋斗老黄牛的精神,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上奋勇前进。
★盐阜大众报麋鹿副刊发表作者柏红秀散文《儿时年味》  
★淮河晨刊晨风副刊发表作者祝莉散文《就地过年等春来》
★蚌埠日报小南山副刊发表作者唐红生散文《赏 梅》
★重庆晚报夜雨副刊发表作者久清散文《借一地星光作你的灯火》
★山西晚报子夜副刊发表作者王月冰散文《年糕传承的家风》
★盐阜大众报丹顶鹤副刊发表作者汪树明散文《童谣中的年》
汪树明/童谣中的年(散文)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
客厅里,孙女用稚嫩的童音背诵着《春节童谣》,让我回味起童年的年味。
“要得发,扫十八;要得久,扫十九。”扫尘时,我们小孩子跑前跑后,兴致勃勃地把挂在墙上的小物件取下,将屋里能搬动的杂七杂八的旧物、饭桌、凳子、床上的被子统统搬到屋外的场地上。屋内的锅台、床等都用席子、塑料纸遮盖着。大人们头戴斗篷,口捂着毛巾,身披围裙,找来竹竿,绑上扫帚。随着扫帚挥舞,灰尘张牙舞爪,得意扬扬四处散开,呛得我们直往外跑。
时至腊月二十四,年味儿就愈发浓厚。炊烟四起,热气腾腾,家家户户都开始“忙年”了:磨豆腐、蒸馒头、做发糕。母亲忌讳我们小孩子乱说话,蒸馒头、做发糕时,是不许我们在旁边的,待做好了,才把我们叫进屋,把冒着热气的大馒头递给我们、把香甜的年糕夹着放到我们嘴中、为我们盛上一碗豆腐脑。海带是过年必不可少的一样菜,家家门前的晾衣绳上都飘着长短不一、或黑或黄的海带。
除夕那天,年夜饭是一年中最丰盛的,平时很难见到的肉圆、藕饼、猪肉、海带都摆上了桌子,父亲破例温了一小壶酒,全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在一起。年夜饭后,母亲还要炒花生、瓜子,为我们准备新衣服、新鞋子,一直忙到点灯时分。
母亲的“讲究”很多,除夕夜她会反复嘱咐我们:别忘了三十晚爬门楼;大年初一早晨起床时,不洗脸不刷牙不说话,首先要吃大糕,意思是“开口高”。除夕晚上睡前,她要在锅里放上几片米糕,在锅灶后面放上芝麻秆,在我们枕头下放上两棵葱、红纸包着的大糕。守岁前,母亲怕我们冷,端来准备好的“火盆”,平时烧火盆都是玉米棒、棉花壳,而过年她给我们找来了榆树枝、小芦柴、芝麻秆。树枝烧起来会发出“啪啪啪”响声,意喻新年有新气象,有响头;榆树枝的意思是年年有余;芝麻秆是希望生活像“芝麻开花节节高”。
小时喜爱过年,盼望过年,兴致高昂,自觉年味十足。初一早上,天还没亮,我们就睡不着了,摸索着吃了片“开口糕”,穿上过年的新衣服和新棉鞋,点亮煤油罩灯。哥哥拎着绑在竹竿上的“开门鞭”,在开门的同时,用火柴点燃鞭炮。早饭后,我们踏着鞭炮纸屑,口袋中揣着花生、大糕果子,尾随“玩麒麟”的、跳财神的,听着咚咚锵锵的锣鼓声、通俗顺口的麒麟唱,走过一户又一户,走过一村又一村。
★枣庄晚报运河副刊发表作者苏娜散文《那身花衣裳》
★文化艺术报龙首文苑发表作者张焕军散文《母亲的缝纫机》
★黄山日报万家灯火发表作者周太生散文《不放爆竹过新年》
★运城日报心灵家园发表作者杜姿泫散文《关帝庙里过大年》
★今晚报今晚副刊发表作者吴兴文散文《图文交织》
★半岛都市报朝花周刊发表作者孙秀斌散文《今年春节不回家》
★新成华报沙河诗韵发表作者周太舸散文《乡村腊月》
周太舸/乡村腊月(散文)
乡村好比月亮,从正月开始“瘦身”,瘦到剩下少量村民,只有进入腊月,远方的游子陆续回归,乡村的月亮才逐渐趋于圆满。
为了迎接这轮满月,鱼儿肥得懒卧在水草或石缝里,公鸡肥得跑起来叮咚作响,鸭子肥得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年猪肥得脖子粗脊背宽……鱼儿现吃现捞,鸡鸭现吃现宰,年猪却要提前宰杀。
腊月一冒头,年猪高亢嘹亮的叫声便多了起来。杀了年猪,主人家会邀请邻居和亲友前来吃饭,大家围坐在一起,桌子底下是红红的炭火,桌子上面是热气腾腾的菜肴。火锅里的菜肴咕嘟咕嘟地响,人也像火锅里的沸腾声那样说着各种话题。
进入腊月,人们纷纷准备年货。主妇们将年猪肉用盐腌一段时日,再进行清洗、风干,远方的游子回到故乡,吃着家里烟熏的腊肉,品尝故乡的味道。过年的豆腐,乡村人坚持用石磨来磨。石磨像老式的唱片机,拉杆像唱针,拉杆一动起来,石磨里的“音符”就咿咿呀呀地流淌出来。这种豆腐是用黄豆磨制的,磨出的豆腐没有铁腥味,吃过的人都说味道巴适。
乡村的年味愈来愈浓,远方的游子,即使身在天涯,也能“闻”到故乡那浓浓的年味。年味如磁石般吸引着游子,无论是行囊空空,还是衣锦还乡,故乡都以热情的胸怀接纳他们的归来。当他们归来时,留守乡村的父母和孩童老早就在村口张望,一见面就乐呵呵、泪汪汪的。
在故乡,归来的游子不住地扇动鼻翼,仿佛故乡的空气是香的;他们不住地喝着用山泉煮沸的开水,仿佛故乡的水是甜的。平常的乡村犹如偌大的山,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鸡鸣犬吠和啁啾鸟语才是主旋律。只有进入腊月,乡村才变得热闹起来。
渐渐热闹起来的,还有腊月的乡场。尤其到了年关,乡场上的人可谓是摩肩接踵,从各地归来的游子们彼此谈话、说笑,商家卖年货的大喇叭卖力地吆喝着,乡场就像一锅腊八粥,以川味为主,混合着各地方言。各种音符汇成的交响曲,在乡场的上空回荡成香气四溢的年味。
年味浓了,一如月宫里的桂香浓了。桂香馥郁的月亮,是最圆满的。在大自然中,最圆满的月亮是在中秋;而乡村人最圆满的月亮却在除夕。除夕这天,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地吃顿年夜饭,欣赏着央视春晚这道文化大餐,这乡村腊月的最后一天——除夕之月,在我心里,比中秋月还要明亮、圆满。
★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发表作者赵峰散文《赶花集》
★河源日报万绿湖副刊发表作者钟小巧散文《舞牛歌》
★深圳商报万象副刊发表作者李丹崖散文《盆菜里的中国智慧》
★周口晚报铁水牛副刊发表作者高晓春散文《回望我的2020》
★潮州日报今日闲情发表作者唐剑锋散文《与牛为友》
★湛江日报百花副刊发表作者李湘东散文《甘草》
★西安日报西岳副刊发表作者白来勤散文《家乡的社火》
白来勤/家乡的社火(散文)
关中人习惯把元宵节期间展示的各种民间艺术形式统称为“社火”。早先的社火都是以“社”为单位组织的,场面宏大,红火热闹。“社火”大约就是由此而得名的。
昔日,我的家乡西安东北郊灞渭三角洲一带的村庄,一入腊月便开始排练。由于排练场地多在祠堂或大房里挂一面大锣,以锣为号,参与者不得迟到,所以把开始排练叫“挂锣”。有的村则在排练场所的大梁上搭一根勒麦车的大绳,地上放一堆枣刺,谁若来得迟,或者学习不用心,便要挨枣刺之笞打,或者跪一炷香的时间,即跪在地上手拈一支点燃的香,等香燃完才能起来。
过去在灞渭三角洲的村庄里,一旦闹社火的事情定下来,所有人都得听从“社火头儿”的指派,收东西的、做杆的、拟文的,各负其责。如果有谁既想参与还胆敢抗命,负责安全的人便会毫不客气地将他撂倒放翻在地,拖拉至公共场所,用大梁上悬着的大绳给他“教乖”。久而久之,虽没人再敢惹怒众人了,但那根大绳还悬在那里,是一种规程和纪律的象征,也是“一人不捩社事”那句俗语的形象图解。
在灞渭三角洲,常见的社火有平头桌子社火,即在一张方桌上扮作戏文,由四人抬着走。如《断桥》,在三张桌子上各立白娘子、许仙、青儿的戏剧人物形象,这种社火人称“哑巴戏”,化妆起来惟妙惟肖,惹人喜爱。比平头桌子高级一点的,就算是芯子了。芯子有平台芯子、杂技芯子、转芯子和挂芯子等。譬如《赵匡胤千里送京娘》,就要使京娘站在赵匡胤手举的蟠龙棍上,玄妙的艺术引人入胜。还有一种大型社火,叫做“山社火”,高达3丈,下面有50多人抬着走,以人多取胜,十分壮观。
白天常耍的社火,还有高跷,俗称“柳木腿”,高者可达2米,低者1米左右。扮演时将人腿绑在特制的木棍上,高腿表演难度较大,低腿表演舞蹈气氛浓烈;表演者可根据戏剧情节、故事人物设计动作服饰,如《三打白骨精》《铡美案》《白蛇传》等。高跷表演中的高难度动作为“二人三跷”,即两个表演者用三条“腿”。而“顶灯台”“单干跷”(两名表演者用木杠抬着另一名表演者)、“鸭子偎蛋”等诙谐幽默的表演,集“奇、险、妙”于一体,更为夺人眼球。最有趣的是扮演孙悟空的形象,或走或跳,打诨取闹,绘声绘色,耐人寻味。常见的社火中,既有尚武的马社火,即用马拉车装扮的社火;还有血社火,即杀气腾腾、动刀动枪、血肉横飞等惊险场面的社火;也有社火尚文,即寓意于戏,讲究精巧,以妙、玄、佳、绝取胜。
能出社火的村庄,不论大小、人口多少,展示给众人观看的东西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即使同一类型,也各有千秋。比如同为芯子杆,有的以高玄见长,有的以精巧著称。站在杆上者,有的是八九岁的孩童,有的是周岁左右的幼儿。而家长则认为,孩子能上一次杆,可以得到一次锻炼,能沾带众人的福气,茁壮成长。所以,都是争先恐后,主动找社火头儿,请求给孩子一次难得的机会。社火队伍前头,有的村是社火头儿领队,脸上堆满难以掩饰的骄傲之态;有的村则由年龄最长者(俗称“人王”,但均为男性),穿着儿子备办好的寿衣率领队伍前行,众人尊敬的目光,让老人感到无比幸福和欢乐。
中国人过去追求“三多”(多子、多福、多寿),有些村缺儿少女的人,便希望借助摆社火时的阵势感动神明,给自己赐个一儿半女。社火队伍有头,自然有尾,扮演社火尾子的人打扮得奇形怪状,还要经受那些看热闹的人特别是儿童们的推推搡搡。所以,扮演社火尾子是个苦差事,人员都是由社火头儿指派。但有的村庄,社火尾子有人争着当,甚至有时还要托人走社火头儿的“后门”哩!因为那些家中儿女缺少的人认为,当了社火尾子,为村里的事出了力,老天会满足想添个儿女的要求。一些村子在摆社火时,人们总要给锣鼓车上点缀几个“棉花娃娃”,胖嘟嘟,十分可爱。社火结束的当天下午,有心人总会小心翼翼地把“棉花娃娃”卸下来,揣在怀里,走进巷道里那些缺儿少女的人家,把“棉花娃娃”放到小夫妻的炕上,用被子盖好,相信这样就会圆了这一家的儿女梦。如果来年真的添了孩子,那送“棉花娃娃”的人自然是有功之臣,一定会被主人请去坐到上席喝一杯喜酒的。
在灞渭三角洲众多的民间社火中,新合街道班家村的《鱼戏莲》最具特色;其中鱼道具长一丈余,分为七节,每节内有灯光设备,下有供表演者操作的七根把柄。表演队伍由八人组成,表演时七人舞鱼、一人舞莲(花灯),在锣鼓和吹奏音乐中登场献艺,其表演程序有跑圆场、鱼跌膘、鱼跳跃、鱼翻身、跳龙门等。舞莲花灯的引鱼人,在他的动作中夹杂以民间武术套路,总体表演风格粗犷豪放,节奏强烈,令人振奋。这一民间艺术,原本是逃难的湖北乡民由江南水乡引进的,在灞渭三角洲已有180多年的历史,后经民间艺术工作者的不断发掘整理,创编了不少新的表演元素,增加了群鱼戏莲的大型场面,由140多人参加表演,使人耳目一新,已入编《中国民间舞蹈集成·陕西民间舞蹈志》,并被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拍摄成电影全国播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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