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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书法家刘小文题字
资江文化 微刊总·2018年第113期
zijiangwenhua
何谓资江
一条雄性的河流
一江柔情的放歌
一把斜雨下依偎的纸伞
一堤柳荫下交织的莺梭
亲近资江
资江旗帜猎猎飞扬
湘楚大地觅我诗行
作者简介
欧阳芝兰，湖南益阳人，浪漫诗人，有诗入选《中国现代爱情诗典》和《中国亲情诗典》。
我的弟弟
文/欧阳芝兰
我的老家在农村，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农民，但父亲曾经是复原军人，母亲曾经是知青。我有一个小我一岁零两个月的弟弟，别人都以为我俩是龙凤双胞胎。记得小时候，我与弟弟很调皮，用农药毒死过麻雀，用泥巴糊过别人的窗户，有一次将家里所有的冬瓜，南瓜，西瓜都戳个小洞，灌些润滑油进去，再用瓜盖盖上，不出三曰，这些瓜果都发了黄，藤蔓也蔫了，后被父母发现，叫我俩跪在禾场，记得父亲拿着一根竹条，问我们是谁捣的蛋，只见父亲一脸灰白，青筋暴起，我被当时的情景吓傻了，低着头不敢说话。父亲见我们都不承认，不说，就要一顿挨打，说完就要扬起手中的竹条，忽然弟弟挺身而去，大声说：“是我搞的，不是姐，你打我吧！”父亲手里的竹条无情地落在弟弟的背上，手上，弟弟疼得没叫出声来，只是眼泪不住停的湿润了胸前的衣衫。父亲气得喘不过气来，骂道：“这么小就学会干坏事，调皮捣蛋，那还了得，没一点家规是不成气候的，认了错才准吃饭。”那一次我俩足足跪了两个钟头。直到晚上，我与母亲搂着满是伤痕的弟弟，疼到入骨，可弟弟对我说，你不能承认，姐，别哭，我是男子汉，理应保护你，反正打也挨了，没什么的，吃一顿饭就好了。”
我一直恨自己当初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过失，事过多年，想起弟弟为我挡竹条的事情，心里很痛。那一年，弟弟7岁整，我8岁零二个月。
在读小学时，我生性胆小，也特老实，人小矮个，经常招班上的同学欺侮，有时放学路上，被同学勒索要给钱他们，为了躲避他们，我只能让他们一个个先回家，我是最后一个到家。记得有个大我三岁的男同学经常故意找碴，只要看见弟弟，就要弟弟称呼他为姐夫哥，弟弟觉得伤了自尊，气得一脸通红，后来大同学肆无忌惮，开始侮辱我俩，放学路上，弟弟为了我和大同学打起架来，一颗砖头砸在了大同学的头上，顿时鲜血红了半边脸，这是弟弟第一次为我出气，我很感动，后来打架的事件已平息了，都是年幼无知，后来这个大同学还特意向我道了歉，事隔多年，儿时的记忆是抹不掉的。
弟弟初中毕业那一年考高中，我考上了市里的护校，同时收到两份录取通知书，记得有几个晚上，母亲失眠，父亲抽闷烟，俩孩子争气，拿啥供书啊。当时经济不太好，送两个孩子读书，就算勒紧裤带过曰子也是有些困难。谁知弟弟说：“爸妈，我不念书了，我去找事做，送姐姐读书。”父母的眼里满是泪水，觉得亏待了孩子，还是鼓励弟弟继续读书，钱的事再想办法，谁知弟弟自己辗转五个舅舅家，挨家借钱，可借来的钱也是杯水车薪，还是不够交学费。我勇敢地对弟弟说，你是男孩子，要念书，以后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当时我就放弃了上学的念头，心里想着早点找份事做，养活家里，减轻负担。后来父亲带我找到了他公共汽车公司的战友，让我做公车售票员，可战友刘叔叔说，我还小，还是多念点书吧。回到家里，弟弟在我枕边留下一句话：姐，你别担心，安心读卫校，我出去做事供你读书。望着那几个字眼，我泪眼模糊，趴在被上，失声痛哭。
那一年，弟弟15岁整，我16岁零二个月。父亲东拼西凑，凑够了报名的八千多块钱，我才进了卫校的大门，再加上当时家里的桃子，桔子等水果卖的钱，才供我读完了两年零两个月的护校。由于当时条件太差，弟弟在宁乡环球电脑学校只念了四个月的电脑速成班，就去了东莞打工，弟弟没上高中，事后父母每每想起，心里便多了一份遗憾与内疚。
后来我成了家，生了女儿，先生辞掉政府机关里的工作，在学校脱产读研，照顾我的事落在了父母和弟弟的身上。坐月子时，奶水不够女儿喝，弟弟听说鲫鱼和何首乌都是催奶的好食物，父亲每天在沟壑旁，田野边挖来何首乌，炖着鸡给我喝，弟弟每天都去河边同我钓来新鲜的鲫鱼，我见他辛苦，有些不忍，太阳晒黑了他的脸，他说要吃就吃新鲜的。他将钓来的鱼亲自下厨，同我炖鱼汤，熬鱼粥，那一段时光，有了弟弟四个月的付出，我女儿养得白白胖胖的。那一年，弟弟26岁，我27岁零两个月。
女儿大了，已脱手了，我重新回到岗位上工作。有一天，小护士妹妹说，楼下有个老乡在找我，我一看，远远地见到了弟弟，他穿着满是灰尘的工作服在等我，我说，你咋和人说是我老乡呢？弟弟笑着说，我穿成这样，说是你弟，你同事还不笑话你。那时弟弟正与人合伙开个玻璃店，每天早出晚归，开车到处送货，一身尘屑也是难免。我鼻子一酸，热泪盈眶，我给弟弟拍拍身上的尘土，喉咙哽咽，你本来就是我弟，不管穿成啥样，我都不在乎，更不怕别人笑话，我有你这样的好弟弟，我自豪。谁知弟弟同我送来一个金手镯，说是给我女儿的，说舅舅没什么东西送给外甥女，就特意托人从香港带回来的，我再也没忍住，那一刻，我扑在了弟弟的怀抱里。那一年，弟弟29岁，我30岁零两个月。
后来我换了新房，住在了城里，几次要将父母接来一起住，弟弟说什么也不肯，说不麻烦我与姐夫，有空常去看看就行，说父母习惯了农村的生活，父母有我呢。可弟弟现在定居在粤地，与一个四川姑娘结了婚，有了两个女儿，但是离老家还是很远，每年再忙他都得回来看看父母，看看我们，既使开车很累也乐意。因为这里是他儿时的家，这里有儿行千里母担忧，这里有血浓于水的乡愁。这一年，弟弟38岁，我39岁零两个月。这点点滴滴，让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坚强与担当。今年春节见面的时候，我很高兴，举杯同饮之时，我止不住又一次泪流满面。
兰芝姐于城院
20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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