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散文】那时，我们的过大年 || 包锁立

那时，我们的过大年
happy new year文/包锁立过大年，是中华民族最隆重的传统节日。小时候，我们都会唱这样的顺口溜:“小孩儿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过了腊八，中国人就开始为过年忙活起来，华夏大地的年味就越来越浓了，集市上、超市里、街头巷尾的小摊已经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年货：吃的、喝的、用的、玩的让人看得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们国家刚刚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虽有所好转，可是在农村，过不去年的人家也不少，可不管贫富，过大年时每家每户都是要吃顿饺子的。
在我写的一篇短文里曾经这样描述过年时的一组镜头：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母亲最忙要数过年了。一进入腊月天，母亲就开始为全家过年忙活着。母亲不是那种心灵手巧的女人，最大的“工程”就是为我们姐弟三人做新衣服了。那时，我们过年的新衣服，都是从集市上扯回布料，回村后让村里的裁缝老大妈量体裁好后，母亲手工缝制。
往往到大年三十我们的新衣还未完工，夜里母亲就在煤油灯下边干边说：“放心，初一早上一定让你们穿上新衣服”。于是我们在期盼中，脸上挂着泪珠笑着熟睡。一觉醒来，母亲还在煤油灯下忙碌着，脸上一脸倦容，我心里也酸酸的。母亲手脚虽慢，可做活细致，手工缝出的针脚细密匀称，不比缝纫机做的差。
初一早上，我和邻居的小伙伴比新衣服时那高兴劲，母亲看了脸上满是自豪与满足，比自己得了大奖还高兴。
那时，只有在过大年时我们才能添置一身新衣服，现在的大人小孩儿那一年不买几身新衣服？
那时，农村都还只是刚解决了温饱，白面和猪肉还算是“奢侈品”，每家过大年顶多买一二斤猪肉，只有大年三十晚上、初一、初二早上能吃上一顿肉饺子。大年初五之前，家境好点的人家，每顿饭菜还有点荤腥，家境不好的，就只能吃萝卜、白菜和豆腐了。过了初五，如果还能剩一些肉和白面馍，就要留给家里上了岁数的老人吃，其他人就开始吃玉米面和小麦面掺和蒸的“两半馍”了，不像现在的过大年，别说吃白面馍了，想吃啥有啥，和平时没啥两样。
那时，记得过大年的天儿比现在冷了许多，大多数情况下在年前都会下一场厚厚的雪，院子土围墙顶上会落上一层20多公分厚的雪龙，干枯的树枝上也挂满了雪凌，一片纯白的世界，景色很美。
过了小年，家里就开始卫生大扫除了，父亲母亲把窑洞里的家具、盆盆罐罐等生活起居的营生都搬到院里，用白土和成泥水把家里的两眼窑洞的墙都刷一遍，到过年时就凉的差不多干了，原来灰突突、黑乎乎的墙壁显得白了许多，然后再在火炕的墙上裱糊上一层新的报纸，在老式的木格窗棂上贴上窗花，花花绿绿的，窑洞里顿时就有些过年的气氛了，虽然满窑洞还有刚刷完墙浓浓的泥土的气息，可我觉得这样才是过大年的味道。
大年三十晚上，吃完猪肉萝卜馅的饺子后，我会把鞭炮压在枕头底下，把鞭炮、二踢脚用火炕的余温烘烘，去去潮气，这样大年初一早上放鞭炮声音才会格外清脆，然后躺在温暖的火炕上听大人们唠嗑熬年，不知不觉在甜美期盼中进入梦乡。
大年初一，最兴奋的就属我们小孩儿了。平时赖床不起的我们早早就起来了，换上妈妈做的新衣服，从枕头底下拿出鞭炮和二踢脚，不顾大人说得吃完饺子才能放鞭炮的吆喝声，和邻居小孩儿比看谁家的鞭炮放的早，放完鞭炮才等着吃饺子。
吃完饺子，穿上新衣服就窜出了大门，大人在身后的叮嘱什么小心别摔倒，什么别把新衣服弄脏了出门走亲戚还得穿等等，我们早已当做耳旁风了，即使听到也不当回事。走东家，跑西家，邀一群要好的小伙伴滚核桃、打玻璃球、滚铁环、玩打仗……，忙的是不亦乐乎，肚子不饿是不着家的。
最幸福的事是大年初二至初五，和大人们出门走亲戚。记得每年去给姑姑拜年是最受罪也是最开心的时候。我家离姑姑家很远，骑自行车也得一个多小时。大年初二，父亲骑着一辆二八型加重飞鸽自行车，车前杠上绑着竹子编的小坐椅我坐，母亲坐车后面货架上，胳膊上挎着自家炸的油条和蒸的菜包馍作为给姑姑拿的过年礼物，一车三人向姑姑家出发。
等到了姑姑家，新“三片”棉鞋也不隔风（棉鞋鞋面是黑色灯草绒布，由鞋前帮、后鞋帮和鞋底三部分组和而成，所以叫“三片”棉鞋），脚早已冻的没知觉了，姑姑就会把我抱上热炕，捂上被子暖脚，拿出爆米花和炒花生给我吃，挨冻是过大年去姑姑家最受罪的事。
最开心的事就是给姑姑拜年磕头，姑姑每年给我的压岁钱都是五毛钱，这在当时的农村可以说是给的最多的压岁钱了（一般亲戚给的压岁钱都是一毛、两毛的），如果走的亲戚多的话，过完年可以挣四五块压岁钱，这对我们来说可是笔巨款啊！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过完年压岁钱都会被大人没收的，美其名曰给我们交学费，那时候一学期的学费也就两块钱。虽说如此，我们男孩子还是会偷偷攒几毛钱买一串鞭炮，然后把鞭炮一个一个从火药线上拆下来，一个一个燃放，为的是能在过年那几天里都能玩放鞭炮，放鞭炮那种兴奋、刺激、满足和自豪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是回味无穷！
那时，我们的过大年虽然物质匮乏，可是我们精神上是愉悦的。现在过大年虽说生活好了，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也是围在一起吃年夜饭看春晚熬年，甚至在饭店订一桌年夜饭，可是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机，时不时都低着头刷手机编祝福短信、晒朋友圈，就连小孩儿也不例外，感觉已经没有那种围坐在火炕上唠嗑拉家常熬年的那种过大年的氛围了，小孩儿更没有那种期盼过年的激动、兴奋的心情了，让人总感觉浓浓的年味没了，连亲情味也淡了许多！
其实，过大年要的不是吃的多好，穿的多好，晒多少朋友圈，要的是过大年那种热闹、喜庆、祥和的气氛，要的是温暖、舒心、和睦的家庭氛围，要的是小孩儿在希望和期盼中等待的那份童趣、童真、童心和童乐！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包锁立，男，1968年生，灵宝五高毕业，现在金源公司鑫灵分公司工作。性格开朗的我，喜欢用一支拙笔抒发心中的喜怒哀乐，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虽然生活跌宕起伏，可是我依然不会放下手中的笔，文字是有灵魂的，我愿意用心去打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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