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荣辰：?也说初恋 童年的梦 | 宁古塔作家网

也说初恋 童年的梦
作者 /吕荣辰
星儿忽明忽暗，摇曳不定地眨着眼，就像香女家那盏小小的煤油灯。那盏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打上烙印的煤油灯。那豆点大的光亮弱不禁风，宛若那飘忽不定的灯光，照亮我那遥远的童年梦。“很久很久以前，山沟里住着个放牛娃…”我爬在香女家的炕沿上，支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听香女爸讲那个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美丽而古老的传说。 她爸歪着头，我不明白，她家的那盏灯为什么总是燃得小小的。也不把焾子往上拉一拉，还没有天上的牛郎织女星亮呢。“嗳，小三子，要不要娶媳妇儿？”故事讲完了，她妈在灯下一边纳鞋底一边逗我玩。 “要。要和香女一样漂亮的媳妇儿”我想，七仙女长得也像香女那样漂亮吗？ “丢，丢，不害臊。”香女的脸红得像桃花，伸过胖乎乎的小手就刮我的鼻子，她爸乐了，拧着我的脸蛋说:“小三子，坐门墩…，我在家排行老三，别人就叫我小三子。 “想娶我们家香女啊？”她妈抬起头，拢了拢头发说:“那就看你有没有出息喽” 回到家里，我就搂着爸爸的脖子非要要娶香女那样的媳妇儿。妈妈在一边就会哼起那支老掉牙的歌谣来:“山麻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完了还说也不给我娶媳妇儿。怕我也会变成山雀。我不明白，人还会变成山麻雀？ 一连几个晚上点灯干活，香女家那盏灯的油快熬干了，屋里黑漆漆的，我拽着她爸的手说:“倒点油吧，灯快要灭了。” “傻小子，一个月才二两油，上哪弄油去，城里的大汽车都没油烧啊。” 他说，油是从很深很深的井里打出来的，咱们国家的油少，所以，咱们家的灯也点得小。 我不信。井里能出油？ “你骗人。我家的那口井里怎么都是水而没有油啊？” 真的。我家的那口井，很深很深的，井边还长着棵葡萄树，邻近的人们每天都会到我家的那口井上挑水吃，从来也没见过谁从井里打上油来过。 “我爸沒骗你，”香女比我聪明，歪着头大声说:“你家井里要有油，那咱们就不缺油了，是吗？爸。” 她爸乐了。点点头说:“长吧，长大了就明白了。三子，好好读书，长大了去当个石油工人，咱们家就不缺油了”她爸是小学老师，也许她爸是明白的？我记住了她爸讲得话。 我又缠着她爸讲故亊，他就给我讲起神笔马良来。说马良有支神笔，要什么就能画出什么来。我想，我要有支神笔就好了。 我瞅瞅他爸上衣口袋里插着的“博士”牌钢笔，上前拽出来说:“我也有神笔喽，我要画个大灯给你们点。” 说着，找张纸，就画上了煤油灯。大大的瓶子，长长的火苗子，送给她爸看。 “嗳，不对，不对，哪有这么大的灯。” 我又画，把火苗画小了些，送给他。他又说不对，说那么大的瓶子，上哪弄油呢？我想也对，就把瓶子画小些，火苗画大些，他又说不对，那么大的火苗子，一会儿不就把油烧干了。弄得我不知道究竟是该把瓶子画小些，还是该把火苗画小些？反正我觉得都画大些才好。把屋子里照得亮亮的，香女妈在灯下做活，我们还可以在灯下尽情地玩，她爸还可以给我讲好多好多的故事，那多棒！而她家的这盏灯，实在太小了。我们都不敢冲它呼气，生怕把它刮灭了。他爸也离灯坐得远远的，有时候还讲一些吓人的故事，使本来昏暗的房间里，显得神秘而怕人。 我有个伯伯在东北工作，膝下无子。我十多岁时，把我过继给了伯伯家。伯伯在一次回家探亲时，就带着我离开了家乡。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还真的在大庆参加了工作，并且还当上了炼油工人。每当我看着经过我们炼油工人亲手炼出来的各种油品时，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香女和她家的那盏小小的煤油灯。也终于明白了一些我家的那口井里只有水而没有油的道理。 现在，我还一直没有结婚。这倒不是因为母亲过去曾讲过不给我娶媳妇儿的话，而是香女的影子始终在我身边若隐若现。而我又一直找不到可意的对象。终于，在一次我给父母写信的时候，鼓足勇气问起了香女家的情况。当她知道我是一个了不起的石油工人时，在我父母给我的回信中，夾了她写给我的一个小纸条，问我: “三哥，你们哪里点灯用油随便吗？你用的煤油灯，一定是很大很大的吧？” 就这一句话。干巴巴的，其它的再没讲什么。 因为我们老家在山区，交通闭塞，还沒用上电，所以，至今还是靠点煤油灯来照明的。 说句实话，我并不喜欢她的这种问话。 我真正关心的是，她现在嫁人了没有？
作者简介：
吕荣辰，男，汉族，1950年生，中共党员，河北省灵寿县人，现居大庆市龙凤区。1971年入伍，78年转业到大庆石化公司炼油厂工作，2000年买断工龄。
喜好文学，偶尔写一小块文字自我娱乐。八年的军旅生涯，从农村到军营，眼界开阔。在中苏交恶的特殊年代里有幸参军入伍戍边锻炼了自己的意志，成为自己一生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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