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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遗憾
赵月桂
娟和浩都曾是医科大学的学生，不同的是，娟读的是眼科，而浩则是临床。他们最初的邂逅，很美。那是一个碧水盈盈，芳草萋萋，花儿争奇斗艳的春日。浩，挺拔、俊朗、阳光；娟，靓丽、窈窕、活泼。不约而同，他们和朋友一块儿去爬凤凰山。在“凤凰”宽厚温暖的怀抱里，他们相遇相识了，结伴而行了：娟爽朗的笑声让浩着迷，浩的风趣幽默让娟觉得很舒服。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他们成为了朋友。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见面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偶尔的相遇，不是在餐厅就是在图书馆。曾经也有过面对面地站着，但也只是说一些选什么课读什么书一类的话题。象牙塔的生活，虽单调却也很充实，上课、看书、实验、准备论文，这样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娟和浩记忆最深刻的一次相处，竟是一年后的一个春日。还是他们男孩女孩一大群相约一起去郊游去看花。那个春日真的很美，阳光把空气晒得暖暖的，春雨后的天空瓦蓝瓦蓝的，云朵那么白。泥土的清香，花的芳香，草的的馨香都在空气中弥漫。那天，浩笑着走过来，抢过了娟肩上并不是很重的书包。他们并肩而行，走在春花烂漫的山路上，幸福和快乐洋溢在脸上。再后来，闺蜜和室友都说他们恋爱了，娟只是笑笑，并没有极力否认。时间过得可真快！快乐的象牙塔生活转眼间就结束了 ，互道一声“珍重”，他们便回到了各自出生并长大的小城，好在两个城市相距并不远，最多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可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没有私家车，没有电话，更没有微信，人们的交流靠的多是写信。离开学校后，是浩先写信给娟的，娟也立即回了信。信中，他们谈彼此的工作，谈对未来的设想，谈自己正在读的书……两年还是三年的时间里，他们一直时断时续地保持着书信的联系。信中，他们天南海北海阔天空无所不谈：谈新上映的电影，谈市场经济，谈香港回归；谈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病人自己正在研究的课题……就是没有谈到过彼此的关系——从来没有。后来，有热心的同事给娟介绍了现在的老公，一个像浩一样瘦瘦高高的青年。他喜欢娟的开朗、内秀、上进和独立；娟喜欢他的随和、博学、乐观和豁达。娟是个没有妈妈的姑娘，有男孩子喜欢她关心她，让她很知足很快乐。不久，他们就结婚了。一年以后，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小日子过得很是让人羡慕。结婚前，娟也曾写信告诉浩自己要结婚了，可收到他祝福的回信时，婚礼已过，不知道他是因为工作忙耽误了回信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娟至今仍然不得而知。日子总是如流水一般匆匆而过，给我们带来新的记忆，却也带走了我们曾经许多美好的回忆。带孩子，做家务，干工作，学习进修……总是忙，总是忙，娟似乎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去回忆和浩相处的点点滴滴。这期间，浩来看过一次娟——他说是出差路过，娟相信了。那是一个细雨绵绵的秋日，泥水弄脏了浩的衣衫，娟请浩住在了自己家里，还帮他洗了衣服。在娟的家里，浩和娟的丈夫举杯共饮，给娟那精灵活泼的儿子讲《丑小鸭》的故事。浩只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要走，走时他告诉娟，他要结婚了，娟送上了真诚的祝福。日复一日的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二十年的光阴已经匆匆而逝了。
二十年后的今天，娟的儿子已经上大学了，岁月在娟的脸上也留下了一些细小的皱纹 ,但她依旧优雅而温和。老公是个好人，虽然没有多大的出息，但是个负责人的好男人，宠着她一切由着她，很少惹她生气，她一直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好男人。一日，娟去参加同学聚会，偶然有同学说起浩，说浩离婚独居十多年了，一个人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娟心里一愣，离婚？怎么会！浩应该不是个随便的男人！于是就有同学问娟，当初为什么没有嫁给浩，浩是那么喜欢她。那天晚上回来，娟失眠了。辗转反侧间，她想起了汪国真的诗：仿佛不经意间旋开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瓶子，才发现这竟是一瓶酿造在遥远年代的酒，无法与你痛饮是我深深的遗憾，从此生活常常像一个垂钓者，心里却不再有鱼竿……娟苦笑了：记忆虽遥远醇香，但她却并不是垂钓者。审视自己的内心，娟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当初是很喜欢浩的。假如自己当时不着急结婚，假如结婚前自己勇敢一点儿能去找浩问个明白，假如浩不是那么腼腆……可是，生活就是生活，哪有什么“假如”！泪水顺着娟冰冷的脸颊流了下来……月光清冷，星星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作者简介
赵月桂 ，女，高级教师，宝鸡市教学能手，眉县名牌教师、一流教师、首席教师。眉县实验小学语文教师，曾先后在《陕西教育》《宝鸡教育》《教师报》《小学教学报》《语文研究与教学》等报刊杂志上发表诗歌、散文、教育教学论文80余篇。《秦川》杂志签约作家。秦川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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