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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宝玉的三次私自祭奠分别祭的是谁?三次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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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红楼梦》中,宝玉有三次私祭,但实际上形式上只有两次,是祭奠三个人,分别已经死去的金钏,晴雯和当时还活着,不久即将死去的林黛玉。其余祭奠都是明的。
第一次是金钏,由于在王夫人午睡时,宝玉和金钏互相说了几句挑逗的话,王夫人醒了打金钏的嘴巴,并撵了出去。而宝玉根本没劝解,自己跑了,而后金钏投井死了。
这件事贾宝玉要负一半责任,他心里愧疚,只带着茗烟,到郊外水仙庵去致祭。这一天九月二日是金钏的生日。这次是愧疚,悔恨轮多。
贾宝玉也沒预备什么祭品,临时找了两块香,由茗烟致祭,自己坐在旁边哭。由于这一天也是凤姐的生日,找不到宝玉,闹得鸡犬不宁。
就是林黛玉说的,这王十朋也不通的很,要找水,那里舀一碗去哭就是了。
而晴雯和宝玉之间有在爱情和友谊之间的感情,两个人清清白白,但王夫人听信馋言,又因晴雯生的象黛玉,认定晴雯是狐媚子,硬生生把几天水米不粘牙的晴雯给拖了出去,宝玉还曾探望她。两人交换了信物,当晚便死了。
宝玉十分伤心,并把感情都寄托在一篇《芙蓉女儿诔》上,有人认为过于儿戏,其实这是全书唯一可与《葬花吟》相提并论的诔文。宝玉自己说,不能落俗套,不能因文藻而失悲戚,洒泪泣血,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宁文不足,悲有余。为一个丫鬟做此一篇宏文,更说明宝玉的感愤哀切,深情执着。
文章歌颂了晴雯的高尚情操,痛斥了王夫人,袭人等的杀人罪行。
但这篇《芙蓉女儿诔》却不是专写给晴雯的,晴为黛影。笔锋一转,在芙蓉树后转岀了林黛玉。
林黛玉先是夸奖文章写的好,然后又指出“红绡帐里,公子多情,黄土陇中,女儿薄命”,有些俗,宝玉说想不起好词来代替,林黛玉说,可以用茜纱窗下,宝玉叫绝,不知这样已把地点转移到潇湘馆。两人又讨论到公子,丫鬟都不合适,最后宝玉定音为”茜纱窗下,我本多情,黄土陇中,卿何薄命”,已经直指黛玉,黛玉马上变了脸色,说不要再改了,已经很好了。
所以这篇《芙蓉女儿诔》的祭奠,实际上是既祭晴雯,又登黛玉的私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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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三次私祭祭的是:秦钟、金钏、晴雯。确切地说只祭了金钏与晴雯,因为祭秦钟时,宝玉是派茗烟去的,因见大观园池子里结了莲蓬,宝玉摘了十个让茗烟去他坟上上供。
祭金钏时,那日是凤姐生日。头天宝玉便吩咐茗烟备两匹马在后门口,清早起来,一身素服只与茗烟打马出北门,茗烟说这条道是出北门的大道,冷清清的没好玩去处。宝玉说就是要僻静无人的去处,一口气跑了七八里至人烟稀少处停住,却问茗烟此处可有香卖?茗烟答有香不知要哪一种,宝玉说须得檀、芸、降三样。茗烟说这三样难得,因说二爷荷包里有散香,宝玉也认为自己带的比买的好。
有了香却无香炉,此时茗烟已知宝玉是出来祭奠的,因说再走二里就是水仙庵。宝玉一听忙忙就去,庵里自然有香炉。谁知庵中后院竟拣不出干净地儿来,最后在井台上焚香。宝玉祭完,茗烟跪拜说了那一番“人间有一,地上无双的姐姐妹妹″的笑人话,此处不赘述。
宝玉与茗烟回家时仍从后门回去,换了华服至花厅给凤姐拜寿,刚至穿堂,就见玉钏在廊下垂泪。见了宝玉说凤凰来了,宝玉陪笑道:你猜我往哪里去了?
这样写,很明确地就是说宝玉去祭金钏。
宝玉祭晴雯就在大观园中,因小丫鬟骗他说晴雯作了芙蓉之神。宝玉见到池上芙蓉,嗟叹一番。宝玉特撰一篇长文曰《芙蓉女儿诔》,前序后歌,又备了四样晴雯所喜之物,夜月下,命那小丫头捧至芙蓉花前,先行礼毕,将那诔文挂于芙蓉枝上,泣涕念曰……
诔文太长,此处不赘述,只是宝玉祭诵之时,黛玉在花影中听得真切,还帮他改了两句:″红绡帐里,公子多情,黄土垄中,女儿薄命“。改为“茜纱窗下,公子多情”。宝玉又改作″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
黛玉听了,悚然变色,心中有无限疑惑却说不出来。因为黛玉之窗就是茜纱窗,宝玉给晴雯的祭文,却成了对黛玉的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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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雪芹书写的《红楼梦》前八十回里,宝玉私自祭奠亡者的描写有两次,一则为金钏,一则为晴雯。关于第三次的私自祭奠,曹公描写得颇为隐晦,甚至称不上是宝玉的私自祭奠,而是由贴身小厮茗烟代为祭奠秦钟。
在小说第四十七回,宝玉主动询问柳湘莲这几日可到秦钟的坟上去了。听到柳湘莲说最近刚新修了秦钟的坟,宝玉也说道,“上月我们大观园的池子里头结了莲蓬,我摘了十个,叫茗烟出去到坟上供他去”。
这三次祭奠,从祭奠的人物、时间、地点,到祭奠的形式流程,以及蕴含的感情,都大有不同。但不管宝玉采用了何种形式,都体现了其“只在敬不在虚名”的虔诚态度,流露了宝玉对于“女儿尊贵”的尊重与欣赏。
在这一点上,同为女儿身的金钏与晴雯都无愧“女儿尊贵”的美誉,唯独秦钟身为男儿身却被宝玉深为眷恋,略有争议。其实秦钟是“男身女相”,他身上具有清爽女子所具有的柔美特质,也是宝玉欣赏的对象,与“女儿尊贵”并不违背。
理解了这一前提,宝玉的三次私自祭奠所蕴含的不同之处,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从祭奠的形式来看,宝玉的三次私自祭奠各有不同:
祭奠秦钟:坟前摆放莲蓬,由茗烟代为祭奠,形式较为简单。
宝玉与柳湘莲提及到秦钟之坟时曾经说过,“我只恨我天天圈在家里,一点儿作不得主,行动就有人知道,不是这个拦,就是那个劝的,能说不能行。”因而身不由己的宝玉,自己无法亲临秦钟的坟头,只能由下人代替。
宝玉亲自摘了大观园里池里的十个莲蓬,让茗烟代表自己到秦钟的坟头祭奠,以表哀思。这种祭奠方式,较为简单,却也从侧面衬托出身处富贵之家自由被禁锢的无奈,还有宝玉想法设法对秦钟表示哀思的深情。
祭奠金钏:水仙庵井边焚香,宝玉含泪施礼,茗烟代为磕头,形式较为随意。
在小说第四十三回,恰逢凤姐生日和海棠诗社正经社日,宝玉却叫着茗烟一大早向城外跑去,只为了祭奠投井而亡的金钏。宝玉除了一身素衣打扮,还非要“檀芸降三样”焚香祭奠,比祭奠秦钟时更为重视。
但在形式来看,宝玉对金钏的祭奠较为随意。宝玉只是对着水仙庵井边的焚香,“含泪施了半礼”,便要收回作罢。但深知宝玉秉性的小厮,自作主张代替宝玉一边磕头,一边祷告,希望这“芳魂香魄”,“时常来望候二爷”,以表哀悼之情。
祭奠晴雯:芙蓉花前摆祭品,宝玉行礼后泣涕诵念“芙蓉女儿诔”,形式颇为庄重。
在小说七十八回,宝玉为了表达对晴雯的哀悼之情,在大观园的月夜芙蓉花下,亲自为晴雯祭奠。宝玉“衣冠正齐,奠仪周备”,“备四样晴雯所喜之物”于芙蓉花下,施礼祭奠。同时,宝玉泣涕诵念专为晴雯所写的《芙蓉女儿诔》。
这篇《芙蓉女儿诔》,饱含了宝玉对晴雯的深情与哀思,真所谓“洒泪泣血,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宝玉在这篇祭文里,用最热烈的情感与最华丽的语言来赞美晴雯,并且用她“素日所喜之冰鲛縠一幅楷字写成”。宝玉为晴雯的祭奠,庄重而深沉。
其次从祭奠的目的来看,宝玉的三次祭奠蕴含了对人物的不同感情:
祭奠秦钟:掺有情色的同窗之谊。
秦钟死后不久,宝玉日日思慕感悼。倘若不是与柳湘莲见面聊到此事,秦钟之死对宝玉的影响想必是日渐甚微。可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提,才发现宝玉原来一直惦念着秦钟。只是苦于身不由己,宝玉只能让茗烟到坟头代为祭奠。
秦钟对于宝玉的重要意义,正如他的表字“秦鲸卿”,谐音“情经情”。宝玉在这个“身材俊俏,举止风流,怯怯羞羞的有些女儿之态”的男子身上,不仅感受到了同窗读书的朋友之谊,而且不乏一些超越友谊的断袖之情。
宝玉的那句“这会儿先不说,等一会儿睡下,再细细的算账”,是曹公关于二人亲密关系的不写之写。宝玉对秦钟的祭奠,并不是对金钏与晴雯的专门祭奠,而是貌似不经意的提起却蕴含了意难忘的情深如许。
祭奠金钏:忠于主仆的愧疚之情。
宝玉对金钏而祭奠,颇有“我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愧疚之情。金钏因与宝玉调情,被王夫人训斥“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都叫你教坏了”。盛怒下的王夫人,甚至要将金钏拉出去配小子。最终金钏投井而亡,宝玉久久不能释怀。
茗烟深知宝玉内心的痛苦,所以才会在祭奠是主动提出将焚香设在井边,并且代替宝玉为金钏的亡灵磕头祷告,“二爷心事不能出口,让我代祝:若芳魂有感,香魄多情,虽然阴阳间隔,既是知己之间,时常来望候二爷”。
宝玉对金钏的祭奠,是为了化解自己心中的愧疚之情。这份建立在愧疚之上的哀思,使得宝玉连凤姐的生日和诗社的活动都能暂时抛掷脑后。在那个将仆人性命视作猫狗的封建社会,宝玉对金钏的愧疚与怜爱之情,尤为难能可贵。
祭奠晴雯:超越主仆的惋惜之痛。
“风流灵巧招人怨”的晴雯,在抄检大观园这场运动中,首当其冲。王夫人在王善保家等人的谗言下,以为晴雯就是勾引宝玉学坏的狐媚妖精。晴雯被撵出大观园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宝玉对此久久不能释怀。
宝玉对晴雯的祭奠,饱含无比惋惜之情。因为宝玉知道,晴雯“担了虚名”,与他从未有任何越轨之事。在那篇至纯至情的《芙蓉女儿诔》里,宝玉怀念着晴雯的美好,哀悼着晴雯的灵巧,流露着自己因为失去晴雯而无法排解的苦痛。
宝玉对晴雯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主仆情谊。尤其与黛玉商议后修改的悼文“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垅中,卿何薄命”,“明是为与阿颦作谶”,“知虽诔晴雯,实乃诔黛玉也”。晴为黛影,宝玉对晴雯的祭奠,实则象征了宝玉对黛玉至死不渝的灵魂之爱。
总之,宝玉对秦钟、金钏和晴雯的三次私自祭奠,从外在的形式流程,到内在的情绪深情,都有不同的层次展现。这三次祭奠,由表及里,由内而外,展现了宝玉情爱观的不断深化,也象征着宝玉对黛玉情感的日益笃定与明晰。
从宝玉的意淫天性上来看,宝玉的祭奠,是为闺阁女子而洒泪泣血。这在本质上,与黛玉葬花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在为如花美眷的红颜薄命而悲鸣。“人生无离别,谁知恩爱重”,这或许就是宝玉乃至人类为逝者祭奠所存在的最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