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阳文艺网 特色 湾 溪
寻踪湾溪系列之二
◎作者：杨文明
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山水有了灵性，物产就会生特质，子民就会多杰秀。往往，游子也会多乡思。
湾溪特色物产，野生山茶首屈一指。湾溪上世纪八十年代一度被誉为湖南省的“油海”，那时山茶油的产量还非常可观，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油茶林越来越少，产量逐年下降，到现在这一物产越发稀贵了。湾溪山茶油，清亮醇香，称得上油类中的上品，茶油中的珍品，他地茶油无法相比。其特质的具备跟地理环境有莫大的关系，湾溪盆地海拔不高，山却比周边地区略显高大，岩石全为花岗岩，沙地红壤，酸性土质，且此地一年四季阳光充足，油茶树全为野生，生长期长，每年收摘茶籽的时节，也是茶树绽苞开花的好时候，茶树有一个倔脾性，就是一年四季只顾仰头迎风雪，埋头忙培果，生怕子孙不满堂。
好油的产生跟制作过程很是分不开。湾溪山茶油一般要经过焙籽、碾粉、蒸粉、包饼、上榨、压榨、出油、沉淀一系列的物理流程，每一个环节不能有差池。过去，油坊建在水边，靠着水力完成最难的碾粉过程，关闸蓄水，放水冲磨，磨籽成粉。木榨出油也全靠人工发力，几个壮汉喊着号子，揺放木柱，冲铆挤压。现在这两个环节全由电力带动机械完成，省了不少的事。当然，也减少了山乡特有的韵味。
前些年当地政府为湾溪茶油销售开拓市场，联系外地商人收购远销，举措确实很好，可是被本地几个贪财之人坏了好事，以假充真，坏了名声，断了销路，害了众人。个别人沾了便宜贼喜，许多人却在背后骂天。出门上路，前面天色好，还要看后面是否有蓝天。乡民舍不得吃好油，只得托人找销路，为佳品找个好归宿。但，殊途不同归，据说有贪腐之官员，笑纳湾溪茶油太多，不敢卖不敢送，成桶往水管倒，天物遭暴殄。
说到茶油，就不得不提起湾溪油豆腐。用湾溪山茶油炸成的豆腐，清香软润，堪称豆类制品之精品，外地求之者甚多。过春节，本地席上若没油豆腐，就不是完整的席面。邻近的地方也制作油豆腐，销往周边，别人问哪里的油豆腐，回答必把湾溪二字放置在名称之前。如果你没有吃上湾溪人将本地黄豆制成的豆腐，用本地茶油炸制成的特质油豆腐，你就别提在哪吃上最美豆腐。实际外地人很难有这样的机遇，难遇也难求。如果哪天打开市场，把湾溪的茶油炸豆腐做成特色食品，销往各地，那会给许多人带来口福。
说到油豆腐，就不得不提起年糍粑。湾溪人备年货，其中打年糍粑、炸油豆腐必不可少，少了，那年就不是闹热年。湾溪的年糍粑柔软细腻，上等的糯米在高温的木桶中蒸熟后，迅速被专人搓放到石臼里，经过茶树木棰，三男轮流用力夯打，合着节奏，中间不歇气，打烂成泥，之后三人一起用木棰搅成一团提上木板，妇女马上用蜂蜡抹涂，抓块按扁成圆形，放置另一木板上凉干，等待收捡。年糍粑有两种吃法是最美的，其一是刚出臼的热糍粑中间包上一坨蒸熟的红豆拌蒜姜的豆泥，多少你只知道吃，怕的是肚子装不下；其二，火上烤干糍粑，粑熟后醮上霉豆腐，或者夹上油豆腐，味道别提多香美了。
湾溪人过年，想要有气氛，少不了米酒添元素。不过真正的好米酒不多有，好米酒依赖米优水清，高山之泉水，加高山之稻米与本地人自制的草曲，经过杉木做成的蒸具与接酒的桶子、舀酒的勺子，连同一二秘方，三四流程，盛放陶制器皿，才能酿制而成。记得多年以前，某人在摩天岭的半山腰中的羊牯垴喝了一杯酒，酒后直言酒色虽带浊，沾口却生香，口感柔腻，可口生津，缠绵悠久。凭着感觉，想必那天那人那酒会一直溢香到今，现在的口角还在香醇，舌头还在翻搅，心头还在浓郁。他后来也坦言，外头六十块钱一斤的米酒真不是它的竞争对手。言酒者谁？非醉翁也。闲语一句，不在酒外。
想起过去并不丰足的岁月，却有许多念念不忘的食物，大概那食物上因为标注着年味二字。在外靠打拼谋生计的人，往日的年味也成了一种乡愁。年味淡了，乡愁却浓了。
上述美味糍粑，纯香米酒，其实就是湾溪好大米成就的佳肴。湾溪以水稻为主粮，自古以来开垦稻田众多，村舍前后均为良田，梯田往往沿山而上，秋收季节蔚为壮观，水源为高山泉水，经山泉水滋润的稻谷做成的米饭，柔嫩清香，熟悉内情者，多来此地求购。
说了吃的，不想忘了讲把矿石的特别。湾溪青界山曾出产号称“世界独家”的瓷泥矿，矿泥纯白无瑕疵，硕大球状，不可多见。瓷泥的发现，其实要比开采的时日更为久远。早在困难时期，有民众就曾采矿泥和着芭蕉根作食充饥，瓷泥细腻柔滑，没吃过的乡民，总幻想出现奇迹，然终不能消化，吃下它的人只能吃进，不能排出，一时半会填饱肚子，换来多日长久的痛苦。瓷泥先后供应着应运而生的乡县地三级三家瓷厂，其中洪江瓷厂制造的产品远销国内外。独家特质，终因珍贵而稀少而殆尽，成为历史，曾经一时的靓丽成为了本地人一项回忆标本。瓷泥为国家做出了不少贡献，本地也得到了一个好名气，多年以后还有本地人为此感到十分自豪。后来在矿地不远处也曾发现一块上等的瓷泥，许多人还以为会有“独家”老二出现，可老二始终没能露个脸。青界瓷泥，真想它还有一两个兄弟躲在某处猫猫呢。
湾溪目前物产大放光彩的是麻石材料。本地山石全为花岗岩，存量特别丰富，石料开采已久，远销国内外。石材很有特质，雕刻易出精品，本地应石而生了一批能工巧匠。仔细谛听，在麻石创造的财富后面，有山水眼泪流淌之声。若是哪天山水不再偷偷流泪，那亘古以来尚在的巨石就会依然雄踞在山峦之上，守望湾溪，与山与水共色。
作 者 简 介
杨文明，湖南洪江市人，笔名殷红点点，市作协会员，在省市县报刊、网络发表散文、诗歌、小说多篇。曾被湘韵文学网评为“湘韵之星”，中华文艺网授予“百强诗人”，文学网签约作家，中国诗歌网会员，多篇作品获中华文艺网等全国文学创作大赛奖，被国家级出版社编辑出版。创作感言：没有文学，生活就缺乏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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