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陈独秀研究”

关注中共早期领导人陈独秀,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在山东师范大学历史系就读。那时候,对陈独秀的评价几乎是一边倒的“右倾投降主义”,他放弃了党的领导,导致了大革命的失败。按照社会上流传甚广的说法,党内有“十次路线斗争”,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路线”首当其冲。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思想大解放,史学研究也有了新气象,陈独秀研究不再是“禁区”。九十年代后期,我阅读到吴晓《破屋春秋——陈独秀一家人》,看到了不一样的陈独秀,激发了我的探究兴趣。我尽己所能,寻找有关陈独秀的史料,阅读多了,愈加佩服这位有骨气的学者、政治家,产生了写点普及文字,向民众介绍陈独秀其人的冲动。
1997年初,我研读搜集的资料,写成《陈独秀及其子女》,投寄山东省政协主办的《联合报》,发表在4月10日文史版。继而,又扩充史料,撰成《陈独秀之子:陈延年陈乔年》,投寄《团结报》,发表在10月11日“文史长廊”版。当时的想法是,撰写有关陈独秀的文章,尽量少涉及政治斗争,避免政治风险,因而,聚焦在他的家人和生活上。其后,又写了《陈独秀的四次婚姻》,刊登在1998年10月23日《联合日报》。
这三篇文章,产生了一定的社会影响,读者很喜欢。陈独秀是新文化运动的旗手,“五四运动的总司令”,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和早期领袖,研究他,不牵涉政治路线、阶级斗争,是无法想象的。我必须把触角更深入一步。1998年底,我撰写《陈独秀五遭逮捕》,总结了陈独秀政治生涯中五次被反动当局被捕入狱的历史,发表在次年1月21日的《团结报》。同月29日,《中学教育周刊》刊登了《陈独秀应考》一文。
上述公开发表的文章,集合起来,以《陈独秀研究》为名,在2000年3月被潍坊市教育委员会评为潍坊市第二届教育科研优秀成果一等奖。据当时主管教育科研的县教委负责人称,这是临朐县在本次评奖中获得的唯一一等奖。
2000年,我把研究的重点放在大革命后期陈独秀的形迹上,力图梳理出他的活动路线,辨析对他此段人生的一些误读。我翻阅了大量文献,写出《陈独秀在1927年》一文,肯定了陈独秀对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的领导作用,也客观指出了其错误和弱点。这篇文章发表在《团结报》2000年4月13日“文史长廊”版。针对陈独秀被解职的一些错误记述,我还撰写了《陈独秀何时不再担任党的领导职务》,2001年5月收入《历史教学艺术论》一书。
2002年初,我浏览历史教学社主办的《历史学习》杂志,看到1999年第1期《陈独秀李大钊为何未参加党的“一大”》一文,称陈独秀当时担任广东省教育委员会委员长,提出辞呈未获准;他还在筹集广东大学预科班经费,也抽不出身来参加会议。我不赞同这一观点,写了《也说陈独秀未出席“一大”的原因》,指出根本因素是共产国际对中国共产党成立大会的包办倾向,引发陈独秀不满,他借故抵制大会召开,发表于《历史学习》2002年第4期。
此后十多年,鉴于新的资料缺乏,我转换了研究方向。2016年,我购买了中国社科院研究员唐宝林的《陈独秀全传》(2013年版、定价128元),又重燃陈独秀研究的激情。在广泛占有史料的基础上,我与李东风合作撰写了《〈新青年〉创刊始末》,历经一年多的补充、完善和审稿,发表在《中学历史教学参考》2020年1月刊。
时间的脚步迈入庚子年,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宅家禁足期间,我整理以前的文稿,修改了《陈独秀:鲁迅小说的引路人》,经鲍家树老师编辑,刊发在《团结报》2020年4月9日“文史周刊”。7月10日,我将《陈独秀五赴日本》投寄《团结报》,又承蒙鲍老师斧正,发表在9月3日的《团结报》。后一篇文章,十多年前已经写出初稿,但由于陈独秀留学日本的资料很少,一直拖延到今年,才补充了部分资料,发表了此稿。
对于陈独秀一生事功,尤其是他不畏强权,秉承自由思想,坚守独立人格,铮铮傲骨,我很赞赏。正如唐宝林所言,若摈弃党派偏见,不以成败论英雄,应该承认:陈独秀是中国近代史上伟大的爱国者、民主主义思想启蒙家、革命家和改革者。以后若有机缘,我还要撰写有关陈独秀的文章。
写于2020年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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