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滨海∣胡庆军：我们穿越高原(外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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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碾压着钢轨，我们穿越高原
山之高、天之蓝、云之美、水之灵，是亘古悠远的印记
被人感慨过很多次的词汇，此刻占据全部的心
　　
伸展臂膀，就可以拥抱高原
伸展双臂，就可以在屋脊上行走
就可以与山脉比肩，就可以与雪峰为伴
就可以让画一样的照片嵌入了生命的痕迹
　　
一杯淡淡的青稞酒，是挥之不去的情结
隐约飘来的歌声缠绵着，让夕阳也羞红了脸
所有的想象能掠过起伏的山峦，却始终跑不出高原的茶碗
洁白的哈达、高扬的经幡、林立的玛尼堆以及佛塔下的经轮
随一块金属制品从冬拜谒到春
你看，飘扬的哈达一头系的是高山另一头栓的是岁月
或许若干年后，我们依然会听见穿越高原的汽笛
那些翻不完的故事，在最美的年华里赋予这片地方最美丽的色彩
此刻，我们就是一朵高原上静开的花，
源于山峰而归于黄土的高原，把墓志铭镂刻在巨石之上的高原
翻开千年的经卷，寻找被风吹落的一粒粒草香
在一部部雄浑的合唱里，日子和日子粘揉在一起
以一种倔强的风姿昭示着信念和期待的远方
火车让我们穿越高原，让刻骨铭心渐行渐近又渐行渐远
我知道，在高原的尽头有阳光陪伴
年老的我会磕着长头，三步一叩首
徒步迈向雪域圣地。此刻我的眼睛被泪水洗了又洗
听古曲〈广陵散〉
好像什么断裂了，心也隐隐作痛
那些已成旧事的影象，如今随风流淌
故事已经开篇，起伏的乐曲里能听得到刀戈相见
能听得出一种激昂、慷慨和悲壮
文字被一层一层的灰尘附着，让一首古曲
因聂政刺韩相而缘起，因嵇康大刑前绝奏而闻名于世
层峦叠嶂的光阴里谁挥舞着手，谁目送远去的背影
一曲广陵散，诉尽了人间恩怨、世间冷暖
至于万象之中的那些元素早已经在风中凝结
红尘中，或许可以忘了归途
回首间，数不清还有多少往事成空
陌生或者熟悉就在转身之际，却是沧海无言
时间限定词穿透了灵魂，追寻那一抹流转了千年的笔墨　　
忽然想起街头的那个修自行车的老汉，每天忙碌着或者安静着
你不屑或者轻蔑他又能怎样，风雨之外还是春夏秋冬
　　
《晋书》里的记载，真实或者虚假都不重要了
携一把琴，让琴音在空寂中纷飞
让鸟语花香点缀着飘逸的心，曲毕一定是慷慨激昂、豪情万丈
广陵散曲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那个叫嵇康的汉子让一种近乎永恒的精神传承
路过了太多的岁月，看尽了繁华沧桑
花开花落，只剩下斑驳的诗篇涂抹着点点忧伤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岸
那里一定有停靠我们自己的渡口
河北 河北
这里被称为燕赵之地，时光把这片土地的故事切开然后缝合
慷慨悲歌的豪侠之士，在漫长而又悠久的历史长河中吟唱
在河北以内、在河北以外，把自己种进土地
把幸福和愿望穿在身上，从黎明到黄昏
　　
那些城市和乡村可以为证，我们把记忆折叠成风
那些山和河流可以为证，我们把四季拉长再拉长
故事在远方停靠，鲜活的文字与旧物有关
那些美好，或者就以静默的形式罗列成旋律
　　
这里是中国黄河以北
唯一兼有高原、山地、丘陵、盆地、平原、草原和海滨的省份
这里环抱北京、天津，生命的琴弦以圆满来开大幕又以圆满收场
每一句话都用一种形态穿越，词汇汇集绽放或者永恒
我们习惯了诉说，在古老的土地上构建崭新的名字
5000年前黄帝、蚩尤涿鹿之战的河北，开启中华文明先河的河北
这里的人用自己的方式热爱着生活，用自己的风俗祭奠日月
这里的人享受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滋生出来的幸福
骨子里总透着一股从不放弃的倔强和坚强
这里的故事很多，花花草草都吮吸着阳光
把目光注入进生活的分分秒秒，在内心深处流淌一片一片的春天
所以千万不要来河北，因为你会忘记乡愁的方向
所以千万不要来河北，因为你会爱上这里
今夜 我值班
　　
夜很静，偶尔的响动
伴着湿湿的气息
大楼里就我一个人
大门早早地落锁
值班室的灯一直亮着
如同一只魔兽睁着的眼
翻阅一本不知道是谁遗落的旧书
与文字产生暧昧
　　
在值班记录表上签下名字
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千百种托不起的心绪，写进灯光以外
想起白天单位开的会
将窗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一抹夜风就挤进来
　　
闭上眼睛，那些喧嚣
正一行行潜入泥土
此时突然开始怀念星宿
想起一点点真实感受
“叮铃铃”，　电话响了
反射性的坐起来
拿起话筒，习惯地说声：“您好——”
细节，水一样
漫过我的身体
寂寞的黑夜里，我找不到
多少清晰的痕迹
只把几个文字夹在了一本书里。
让寂寞生长在自己的骨骼里
能听到岁月轰然的回响
我们在春天诉说青春
柳枝伸了一下腰，春天在目光里一天天变深
公共汽车站旁的这棵树，不经意间全部披上春天的颜色
此刻，我们在树下诉说青春
陶醉在或浓或淡的记忆里，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所有的光阴用丝丝的温润携香而来，那个年少的我
正在柔柔的春光中调皮地微笑着，步入故乡的故事里
青春在春天的曲谱上自由抒写，越过的痕迹
把偶尔一两声尖锐响亮的鸣叫抛予蓝穹
我看见那些美丽的翅膀，扑闪扑闪的镶嵌进精美的图画
然后绕过一道道田埂，趟过一条条小溪
谁在咯咯的笑，谁把淡淡的香萦绕在我们的周围
“春天来了，春天来了”挽着妈妈手的孩子举着小手
对着天空中的风筝喊着，然后把童真静静地挂在树梢上
如同将时光浸润在一盏淡淡的茶里，静谧成青春的模样
把春天定格在一幅画里，把岁月定格在跳跃的绿色里
打开的书籍，在记忆的不远处让思绪就有了味道
青春就像一连串符号，在春天的琴键上划过
此刻，我们在树下诉说青春、谈论爱情和生命
所有的年轻，都如同一缕春风的美好
经过构思、酝酿、书写，在大幕拉开之前表白
现场呈现最美的的主题，让日子具有了最初的场面感
迎春花一朵、一朵，一只小虫弱弱地从树下的嫩草间跳出
踩着春天的脚步，追赶我们渐行渐远的青春
作者简介
胡庆军，笔名：北友。1969年12月出生。河北黄骅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天津作家协会会员。主任记者职称。曾出任多家刊物、网站编委、副总编、总编。作品散见被收入10余种文学选本。著有诗集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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