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河访古

11月28日,恰逢周六,冯建同学诚邀老史和我外出访古。他让我选择路程,我未加迟疑就决定去石家河生态经济区。此前已造访过该区悬泉寺、禅堂崮等景区,这次该去探访齐长城遗址了。
车子沿着宽阔的马路,一路风驰电掣,时针指向九点,就到达了崮东村,遂决定先去攀爬冕崮山,这是临朐境内名字最高贵的山峰,因仰望其顶部平台似帝王之冕,故名。
数年前,冯建同学曾登临过,这次正好可以当导游。从东坡顺着曲径上行,很快就抵达位于北部、青石垒砌的拱形石门,冯君介绍说,上次来时石门顶还没有铺盖红瓦,更加朴拙。山门之内,古迹遍布,仅石屋遗址就有70余处。查看观音庙重修残碑,“大清同治年”的字迹犹存,可以想见一百五十多年前,冕崮山的繁盛景况。
由北往南前行,村民集资新建的观音庙,面东背西,赫然入目,门框上方挂有地方民族宗教局准许建造的牌匾,还有不得从事商业性宗教活动的提示,这是新时期宗教中国化的必然要求。
过观音庙,进至峭壁如削的突兀崖壁,巨岩嶙嶙,直刺蓝天。史君畏惧,止步不前,冯君与我手足并用,小心翼翼,攀到中间最高的白石上。南望,还有数处险要,冯君退缩,我只身匍匐而行,登至崮南部,方见衰草依依,松柏散植。最南端的崮顶有方阔平台,有好事者凿画了一副棋盘。下望,崖陡如刀劈,直上直下,有头晕眼花之感,似觉两股战战,赶紧从东坡缓处,撤至山腰,与冯君、史君会合。
在民国《临朐续志》中,冕崮山被称为“一峰孤耸,峭壁摩天”,可谓至论。站在山顶,环顾四周,群山匍匐,丘陵逶迤,更衬托出它的超凡脱俗,高贵秀雅。
从冕崮山下来,我们直奔紫草岭,此地离崮东村8里,地处齐鲁交界处,道路曲折崎岖,中经紫草岭水库,东行沿坡度较大的生产路,至一古朴的小村落。停车步行,半小时才到东山山腰,山腰之上松林茂密,在肃杀的北风中,更显绿意盎然。冯君、史君停步,与养殖户寒暄,我继续攀爬。
二十分钟后,抵达山顶。这里山石嶙峋,松涛阵阵,齐长城残墙若隐若现,走近细观,多以砂石和土夯实,若非有点历史知识,多被忽略。更妙的是,东山顶上,除马尾松和石头外,少见黄蒿、山竹、荆棘等高杆植物,多为生长力旺盛的矮草,难怪被人称为云中草原。
去年暑期,参加县作协的一个活动,曾去九山镇台头村的云中草原参观过,今日目睹紫草岭云中草原,比之更有气势。山间不时可见农家小菜园,全靠一塘塘清澈泉水来浇灌。有水的山,更有灵气,更有韵味。
下山时,一位牧人驱赶着40多只黑山羊,顺山路而来,浩浩荡荡如一群黑云压来。与我们三人面对面时,群羊纷纷跑跳至路侧山坡上,牧羊人说,它们胆小,怕见人。我忙掏出手机,记录下黑山羊蜂拥逃避的影像。
在崮东村简单用过午饭,就赶往下一个古迹——白龙洞。上午,电话联系老家是崔册村的高老师,他告诉我,从崔册北一二百米处,有条往西的山路,继续走四五里即到。
找到这条小路,步行不远,见一个破败小山村,遇到挖掘丹参的农人,问询后沿沟底西进,荒草半米深,黄蒿一米高,加之荆棘缠绕,磕磕绊绊,极为难行,好多次陷入无路可走境地。遂弃沟底,奔北山而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才到山顶,往西北一看,那西山坡上,可不就是白龙庙吗?
不顾疲累,急急赶去,推门而入,小小的所在,矗立着三通古碑,内心大喜。中间一通,乃圣旨碑,碑文为“敕封昭感龙神”,时间是“大清同治九年正月初三日”,立碑时间为“光绪七年六月十三日”。另两通则是光绪元年十月十三日“新建山门垣墙碑记”和光绪三十三年九月重阳而立的“重修碑记”,可见,白龙洞早已声名远播。
开启白龙洞铁门,洞内数室,前室有白龙爷塑像。据说,到白龙庙祈雨,颇为灵验。在靠天吃饭的小农经济时代,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是每一位农人的希冀。到白龙洞拜求,“甘霖立澍”,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白龙庙后山坡上,有一株几百年的古柏,郁郁苍苍,也证明着这里确为地灵人杰之处。
盘桓良久,抬腕看表,已是下午三点半,遂结束游程,踏上归途。晚饭后,匆匆记录以上文字,作为这次访古的纪念。
写于2020年11月28日晚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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