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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寒冬的积累
内含物质丰富
注水冲泡、翻滚后
香气四溢
一 杯 清 茶
文:老破孩
在城市“熏陶”得久了,眼里似乎只剩下钱。
大家都忙忙碌碌,尽管也许会有人与我一样,越忙,越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拥有的似乎越来越多,失去的,似乎也越来越多……
我不喜欢喝茶——这个不喜欢,没有讨厌的意思,只是说,我习惯在渴了的时候,才抱起一杯白开水,“咕嘟咕嘟”灌下去——大多数时候,是没有杯子的,灌的,是装在塑料瓶里的矿泉水,或者纯净水;我也不知道矿泉水里到底有多少种矿物质,也不知道那纯净水,有多纯净。我只是渴了,需要喝一点水。
是的,我是一个安装工,也有人叫我小老板,自己开店,自己服务。如前所说,在城市呆得久了,眼里只剩下钱,习惯了在上门安装服务前,自己带一瓶水,渴了灌上两口,心想尽快装完装好,可以换点钱。带水,是习惯了在城市里,难得有东家会给师傅备一杯水,泡一壶茶,大家似乎也习惯了,您干活,我付钱,哪有别的需要交流呢?
当然也有例外,有一年在城里接了一套朋友介绍的家装改造,据说东家祖上是衢州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我们上门施工,无论电工木工泥水工,便连清理卫生的大叔上门,东家只要在场,必奉一杯清茶,说声师傅辛苦了;他不在时,也备了热水瓶茶杯茶叶在工地。偶尔东家的女儿女婿来看一下,也待师傅们和颜悦色。我感慨这一家人的修养,也看得出师傅们做得舒心,果然收工时泥工师傅便对我说了句:您放心,这是我在城里最用心干的一套活。
一杯清茶
这一杯待客的茶,不由让我想起父亲的那一杯茶。
那也是一杯待客的茶。父亲好客,客亲往来,邻里串门,无论什么时候有客人登门,第一件事便是泡茶;或是他自己泡了端上,或是让母亲或者我们端上,一定是要用双手端给客人,招呼一声“这么难得,请用茶”;倘是远客,便说声“路上辛苦了,请先用茶”。
茶并非什么好茶,比之如今在城里,偶尔去谈点事,老板往往也招呼用茶,总有意无意说一声“我这可是某某尖某某峰某某茶”,或者再加一句“我这可是多少多少一斤的好茶叶”;如此一说,我便总觉得那茶里能喝出钞票的味道来——那时候父亲待客的茶,无非是农家自制的茶,或清幽或醇厚,无非是茶叶放多些放少些。耳濡目染习惯了,如此待客以至于成了一种执念。如今的乡下,许多人家待客也还是少不了一杯茶,或许,这就是所谓“待客之道”吧?茶来茶往的客套里,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丝亲切,一份涵养,一种文化。
而我偶尔一次碰上一位东家,某名校高级教师退休,谈吐间语气不可谓不斯文,住在大山里,话语里却总表露出对农村的颇多不屑,不屑与邻居交往,没文化;不屑与俗人交流,没读过书。备言他只是因为喜欢山里空气清新,退休了在山里买栋房修身养性。我想也许是听我说我的父母也是退休教师罢,倒与我有这许多话讲。在我做事时时时盯在身边告诉我要这么做,要那么做;谈自己工作多少勤恳,谈教了多少优秀的学生。到中午十二点仍未有招呼喝杯茶吃口饭的意思,我渴呀,也饿了,便尴尬的问“老师,您平时在家都很少烧水喝茶吧?”于是他恍然大悟般连声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忘了给师傅倒杯茶。”
我说我其实也很少喝茶,只是实在渴了,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父亲那一杯茶,还是一杯孝老的茶。
那时父亲在乡里教书,爷爷在村里种地,而我还小,对于父亲与爷爷那时候的相处没有很深的记忆;印象深刻的,是我上了中学,爷爷瘫痪在床以后,父亲便开始了学校家里两头跑的日子。平时母亲在家照顾,每周父亲隔一天下班需步行赶回五里外的家中,与母亲一起照顾,第二天一早赶回学校上课,风雨无阻;周六周日,若天气晴好,便必须给爷爷擦身洗澡,换身干净衣服,抱扶他到院里躺椅上晒晒太阳,看看天;两周理一个发,一天泡几杯茶。爷爷卧床四年整,父母与叔伯妯娌们便如此照顾了四年。
我想爷爷临终,心里必是清明之极。那年大年初一,爷爷喝了点小酒,前所未有的精神,突然毫无来由的说了句:就要开学了,你们都该上班上学去罗,应该再不会让你们麻烦了。初四爷爷与世长辞,悄无声息,神态安详。
YIBEIQINCA而今我在城里老乡小聚,一位老哥的情况便与我父亲当年如出一辙,他的父亲也已卧床五年。每有聚会,他必得先安顿好父亲的茶饭,然后才到;而如是他请客,他必是提前安顿好父亲,又先赶到聚会地点好菜等大家。不由人不由衷感佩。
城市华灯璀璨,街道车水马龙,漫步街巷之间,酒肆茶馆觥筹交错;更有锦袍华服趋于茶道学堂,欲窥“茶道”。
我们学会了“净手洁面神入茶境”,学会了“淋霖瓯杯悬壶高冲”,学会了“观音入宫观音出海”……模样中规中矩,姿态行云流水,却有没有学会在家里给父母倒一杯水?有没有学会给亲人泡一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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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 老破孩
图片丨 丑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