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语】犹待春风送归人｜陈春霞

犹待春风送归人
文/陈春霞立春后，风和日暖，万物生长。宋诗有云：“从此雪消风自软，梅花合让柳条新。”春阳高照，适合走向田野，走进山林，寻找春的使者。
在通往桔林的小路旁，一蔸荠菜显得很特别。这是一种先春而萌，返青最早的报春菜。辛弃疾在歌咏江南农村美好景色时，提笔写下“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的词句。等到春风起，桃李争艳时，色白香清的荠菜花也就成了一处淡雅的风景。在桔树下，一丛一丛的卷耳浑身长满了细细的绒毛。这是一种喜欢群居的野草，为石竹科卷耳属植物，在田间地头随处可见。它们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却有清热、凉血解毒的功效。小时候，我常跟在奶奶身后，手里拿着小铲子有模有样地清理着这些野草。也就是在田间地头，奶奶润物无声地教给我一些关于物候的知识。我摇头晃脑地背着“立春，一候东风解冻；二候蜇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春风年年过我家，当我明白幼时所记，已是春草依旧树边绿，人却不似当年时。
在春日的桔林，和苦苣菜一齐等待春风的，还有鼠曲草、铁马鞭、老鹳草……《草木有趣：跟着二十四节气过日子》一书中提到，每到清明，浙江南部的青田和温州会用鼠曲草制作青团。初春时节，人们在鼠曲草刚长出来并且未开花的时候将其采摘、洗净、煮开后沥干、晒干储存，等到做青团时再取出来。在我的家乡，鼠曲草是一种被人遗忘的物种。只有在修剪果园，清理杂草时，人们才会注意到这小小的菊科草本植物。它们最终的结果都是被铁锄锄起，在春光里，做了果园的养料。走过了万物生发的春日，能清热、解毒、止痒的马鞭草会在炎热的夏季走进农人的茶壶，完成它最后的使命。我在用“形色”确认记忆中熟悉而又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时偶然发现了老鹳草，而它的前世今生，是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年蓬在春寒料峭的风里跳起秀美的舞蹈。茅草枯黄，它们好像还未探听到春的消息。
这偌大的天地，二十多年的时光倏忽而过。那个扎着羊角辫，提着竹篮出门挖荠菜的小女孩如今已为人母。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我见得最多的是街上的红绿灯，是花盆中巧笑嫣然的花儿。只有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在短暂的假期里，我才能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与这些默默生长的野草两相对望。在桔林的东边，奶奶的坟墓上有彩幡摇动。当我站在坟墓前沉思时，鸟雀们站在枝头，唱起一支婉转的歌，一如孩提时站在电线杆头偷看我在田埂上疯跑。午后的春风吹过，林间传来“沙沙沙”的声响。走在松软的土地上，心头忽然涌起一种温暖的情愫。此刻，我好像理解了什么叫做“叶落归根”。年年岁岁盼春风，犹待春风送归人。（作者单位：荆州实验小学）推荐阅读：1、【时评】不让教师“上一线”，是温情更是责任｜山栀子2、【时评】抗疫前沿，先锋旗帜最耀眼｜山栀子3、【2020献词】2020：静｜山栀子4、【梦里花语】炊烟细细寄平生｜ 陈春霞5、【梦里花语】生命的重量｜陈春霞转载是一种动力 分享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