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宪：城市的挤与农村的空

城市的挤与农村的空
——简评张瑞明短篇小说《一个人的村庄》
文/闫宪
改革开放，又到了精准扶贫，再到了今年必须全部脱贫。这是中国向世界人的承诺，也是中国人自己站起来的勇气。
农村发展的速度没有城市快，这是事实，而有九亿农民的今天，有多少人还是农民？
一个农民种一年地，还要看老天爷的脸，高兴了收点，填饱肚子，余下个逢年过节的酒肉钱。不高兴时，什么洪灾，涝灾，雹灾，虫灾，旱灾，冻灾，不但收不了，还要贴上土地，化肥，种子，人工，一年的油盐酱醋，外加请人帮忙的烟酒肉菜。靠天吃饭十年九不收，收个七八成是好年景。谁还愿当农民。
2020年第七期《长江文艺》刊出了张家口坝上青年作家张瑞明的短篇小说《一个人的村庄》，故事很简单，在作者的描述下，却给了我们耐人寻味的一种酸涩，这也正是我们国家农村面临的重要问题。
张瑞明的小说写的是坝上地区的村庄，这里的村庄人少面积大，土地多而不肥，人均几十亩。由于农家肥少，靠化肥，土地板结，只能轮种，留有地力息年恢复期。这里的人们，只要是能动的就走了，能承包出去的包出去，给了那些用机械化大面积作业的人。他们出去打一天工，可挣一亩地旱涝保收时的一年钱。再有一个条件限制了人口也得走，那就是孩子们读书问题。
作者首先从城市的拥挤开始讲述故事。“城里的天，蒙着一层灰，三个月不见日头笑。路边的人步子快，口罩遮住半张脸，遇见了，谁也不理谁。一辆接一辆的车爬着走，前拥后挤迈不开步，嘀嘀哇哇乱叫，十字路口恰是马圈的围栏，绿灯亮，放走一群，红灯亮，圈住一群。”这是一种挤，城市不堪负重的挤。
作者生动的运用自我的感觉去感受城市，感受那种空气的污染，感受那种快的节奏，感受那种没有的人情味，并且拥有城市的喧嚣，留给了读者一个挤的喘不过气的空间，这是小说的作用，功能所赋予的职责，更多是表达作者为什么会这样写的目的，这种表现是写城市生活者的压力。拥进城市的人更多是“眼瞅着一波人鱼贯而出，腾出地方，呼啦一下，又上来一波。”“像牛的嘴巴，不停反刍，也不嫌累。”这是一种挤，城市人多为患的挤。
而打工者们大都买不起房子，高租金租住在“二十多平米的房子，阳光进不来，饭味出不去。”这是挤的透不过气来还要硬挤着往里挤的城市里居住的普通人的写照，这是人为的挤。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在坝上农村生活了七十年的老人见证了城市的这种挤的生活状态，不得不去思考自己进城对于否。作者借人物的名字“守根”来诠释农民的根在哪里，该守在哪里，生活在哪里，哪里才是养老的地方，哪里才是幸福的所在。所以“乡下的天透亮，车一上坝，车窗外就是大片的瓦蓝。那才叫天，是圆的，从高空罩下来，边沿齐刷刷的挨着地。”“守根搬个凳子坐下，抬头看天，天是真好，瓦蓝瓦蓝，要不是有棉花般的云朵，会更像倒悬着的天鹅湖。”这种在城市与农村的环境对比下，让读者渐渐的去了解作者所要表达的是一个社会，一个国家，两种生活感觉。这是一种空，空旷的空。
城市的挤与农村的空都是可怕的。一个村子空了，“眼前的一户户人家，熟悉也陌生，三个月的时间不见，那些院墙和房舍，像是又脱了一层皮。”这是一种空，即将废弃村庄的空。
“坝上地界宽，土地按人头分，一人能分二三十亩地，村与村相隔甚远，鸡犬相闻是定然不会的。”这也是一种空，生存环境的空。
村子里的村民“陆陆续续把土地流转出去，外出打工走了，只剩下守根一户。”这是一种空心村的空，即将失去根本的空。
“老伴突发心肌梗塞，留下他一个人。”这是空巢老人的空，人去楼空的空。
从上述一挤一空，作者给我们出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如何才可以将城市与农村的挤与空的状态处理好才是目的。小说也从中让我们知道该去如何面对空心村，空巢老人当紧要解决的问题。中国的老龄化已经在一天天扩大，空心村的事实更多存在，土地荒废，资源荒废，人口流失，城市和农村的失衡是关键的值得马上解决的问题。好在我们国家已开始重视老龄化，提高人的素质，打造农村空心村的搬迁整合，土地流转，农民创业回归的节奏。
作者除了在小说中讲透了城市的拥挤和空心村，空巢老人的问题外，给予了小说一个好的结尾，那就是知识青年的回归创业，由在城市打工，回到给自己打工，做自己土地上的主人，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张瑞明在这篇万字小说中充分运用一种意识流的形式展现作品故事，流畅自然，并且在语言上发挥地方方言提升出的句式，使我们读起来顺畅，回味。
“好歹进了车厢，车厢更黏糊，像熬着腊八粥的锅。白面孔，黑面孔，香水味、汗腥味混杂，吸进来的气，指不定是谁出的。”通过语言直接表现出挤车的那种特殊环境下的场面。没有人情味，没有素质，没有中国式的忍让，没有吃苦在前的奉献精神，只有唯我独享的自私。
“一手抓着拉环，一手护着行李，鼻子发痒，腾不开手揉，脆生生打了个喷嚏。”通过对人物的动作描写，直接将人物个性演绎出来。农村一个七十岁农民的形象展示在公众场合，使我们看到了人性的丑恶和素质及修养。
“想让老爹在城里养老，城里医疗条件好，有个马高镫短，好接济。”“去看招聘会，那阵式比乡下赶庙会闹腾多了，要是大肚子女人进去，会挤出孩子。”“为啥这么大一个城市，容不下儿子这么有学问的人，原来不是肉少，而是狼多。”从这些心路描写，我们看到作者不但能很好的运用文字组合，还有很扎实的生活根底，并且随手拈来，随作品进行时的人物和环境变化，将其铺设进去，达到水到渠成的效果，也为小说增加了可读性，耐读性，回味性。
再者作者在写作中将人物的心理表现的淋漓尽致。“候车大厅宽敞，灯火通明，若没这些座椅，可以跑马。”“四周也格外静，守根能听见肺里在刮风，喘气不比城里夜晚的过车声小。”这是一种城市与农村最切实际的对比，充分体现了两种生活的方式。
还如作者通过人物的眼睛带读者进入故事。“房前屋后一条土路，羊肠子一样七拐八挒，前几天下过雨，低洼处一踩两脚泥。”“眼前的一户户院落，破七乱八堆着拿不走的东西，碾盘，碌碡，旧轮胎。有些院墙年久失修，己经坍塌，像老年人跑风的牙齿。”可以体会出作者对于故事中的人物性格把握准确，符合人物特点，而不虚伪，丰满，真实，由如读者也进入小说中一同享受《一个人的村庄》里看着那个人的生活。
读一篇好的小说，读后就该有个回味的东西，作者写了什么，为什么写，在张瑞明的这篇小说里我看到了作者的意图。那就是城市的挤，农村的空，中国人马上面临解决的问题。作者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写了，这就是一个作家所属的作品的责任。
作者简介：闫宪，系中国田汉研究会会员，中国田汉戏剧委员会委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张家口市作家协会理事，张家口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张家口市诗词协会理事。己公开发表出版小说、诗歌，诗词，散文，散文诗、儿歌，文学评论、戏剧剧本，歌词等文学作品达三百多万字。并先后获得国家，省，市级文学，文艺，文化大奖五十多次。曾荣获：张家口市民委，地区行署，市委，市政府，军分区先进个人。河北省人民政府“民族团结进步模范”，河北省委、河北省人民政府、河北省军区“拥军工作先进个人”。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民族团结进步模范奖章”，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族团结进步模范称号”，建国七十周年纪念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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