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生
张瑞敏
今天是表弟去世一周年。寒来暑往,情同手足的表弟音容笑貌犹存,但他却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整整一个年头了。在他去世一周年之际,忆起他说不上短暂的一生,的确感慨良多,很是不吐不快,欲说还休。
故而写下了下面的这些话,以凭吊逝者,警示后人。
表弟生于1955年腊月廿五,前一天是次年的立春日,所以他到底应该属羊还是属猴,还真不能说得十分确切。古人视羊为德畜,善群、好仁、死义、知礼。《说文解字》说“羊大为美”。表弟品性善良,一米八的个头,眉清目秀,生就一副和影视演员靳东几乎一模一样生动的面孔,很有羊的气质,人称美男子。猴性开朗活泼,幽默自信,机敏灵活,善于交际,无管走到哪里都人缘颇好。表弟也完全具备这种品性,加之又是家中的老大,打小就受到父祖辈的喜爱,视如掌上明珠。
可惜,由于父母在区上工作都特别繁忙,整天没明没夜地奔波,无法把他带在身边,只好将他寄养在乡下大姨家。大姨是个特别宅心仁厚的人,所以就让他同表姐共吊一奶精心乳养,其间经历了饥饿难耐的三年自然灾害,依然使他同大姨一家人艰难地活了下来,直到八岁该上学的年令,才被接回镇里上小学。“文革”后期,他的父母均调往县城工作,并担任了县一级的领导职务,表弟自然成了县城众多“衙内”中的一员,并逐渐成了头领式的人物,人称“八大金钢”。不过,这种年令段的金刚也没什么了不起,无非是干点偷鸡摸狗拔蒜苗、翻墙入院看戏看电影不掏钱一类的小勾当,成不了什么气候。即便如此,当他们成群结队在街上横着走的时候,也是人人侧目,恨得咬牙切齿。算起来,这个年代,应是表弟一生中最得意、也最幸福的时期了。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再幸福的生活终究也是有个头的,不及舞象之年结束,为了躲避城市青年“上山下乡”,在一大轮招工热潮中,表弟就被招进洛阳铁路分局。在那个年头,能够到“铁老大”去上班,自然是得到了当县领导的父亲的庇萌,当时有多少人眼羡,自然可想而知。
可惜的是,分配的工种却不理想,路局把他们去的这一拨人,一股脑儿分配到运行一线,成为一名内燃机车司炉工。可以想像,整天端着一张小簸箕般的铁锨,“呼哧”“呼哧”不住地把满锨的乌煤投向熊熊燃烧的炉膛,即使一名壮汉也很吃不消,一个十七岁还没有完全发育好的半大孩子如何承受得了?第一次远离父母且享受惯了的他第一次哭了,而且哭得十分伤心。于是,经常性的请假不上班,便成了家常便饭,机车司机、副司机自然很不待见。每月的工资一发到手,便立即到小饭馆弄俩菜、一瓶酒撮上一顿,尽管饭量不大,也喝不多少,但主要享受的的是这个滋味。这在从农村出来的工友们眼里看来,就是典型十足的纨袴子弟、败家仔。如此三番,不过半个月,一个月三十几块的工资就光蛋了,再到职工餐厅去吃饭,却没钱买饭票,于是便向工友们借,借得次数多了,再也无人借给。老乡们看他也怪可怜,便这个三块、那个两块的支援他。由于累积不还,时间一久,连老乡们也都不愿再招惹他,成了名符其实的孤家寡人。有时因为实在没钱吃饭,就在餐厅开饭的时候,自己钻在被窝中蒙头大睡。1976年初冬,我们乘火车去洛阳购买结婚的用品,到分局机务段寻求住宿,他不在又请假回家了,老乡工友们自愿热情接待,安排吃住不说,临了返程的时候还送到车前不需购票直接上车。冒着清咧的西北风在站台等车的当儿,在我们的追问下,老乡实在憋不住,遮遮掩掩地说出些他的种种表现。当说到表弟没钱吃饭只好在宿舍饿着肚子蒙头大睡时,只听得和他一奶吊大的小表姐满眼泪花,语不成声。
后来,表弟终于如愿以偿,调回本县到法院法警大队工作。戴上大沿帽,穿一身深蓝色的法警制服,领口上红彤彤的红领章分外夺目。加上修长的身材,精致的面孔,在小城中不凡的家庭背景,更是浑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和风范,俨然翩翩一美少年!风清气爽了一段时间后,却在执行一名已经生效的判决的案件当事人时,遇到了阻力。被执行人拒不执行,申请执行人不断登门诉求,早也去晚也去,弄得一家人十分烦恼。尤其是他的父亲繁忙地工作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想好好休息一下,却被案件当事人骚扰不断,难得有一日清静。他父亲主管全县工业,正好化肥厂刚刚投产,于是又把表弟调往化肥厂上班。在化肥厂工作轻松,更是如魚得水。整天和厂里的领导班子成员喝酒嘻戏,有一次甚至把一名后来做到地区副专员的技术副厂长喝得昏迷不醒,几个人只好七手八脚用苇席将其卷着抬下楼去,正可谓“会当击水三千里,人生得意须尽欢”。
他父亲的心思是重点培养他向政界发展,只可惜他猴性十足,虽然春风得雨,但在仕途上却始终发展缓慢,只做到厂里的服务公司经理,化肥厂就破产了。嗣后,只好又调入棉纺厂上班。这是个具有一万多名职工的大型轻纺企业,厂长明面上对他父亲尊重有加,但在使用上却一直不把表弟往正地方搁,恰好其父也到县政协去任职,就弄个保卫处党支部书记的虚职,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眼看着县城几大家族的子弟一个个都继承老子的衣钵,三公四侯,飞黄腾达,正可谓“君子之泽,二世正烈”,甚至连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边玩的小屁孩,现在也都做到了副县长、海关关长。更有经商经到省城,不仅家资富可敌国,更是打马长安城,同京畿里的三教九流和“红二代”们,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可自已却仍然整天蹲在工厂的大门口看蚂蚁上树,真乃时也,命也,运也,悲催不悲催?心理的不平衡,加之保卫处值夜班的工作性质,更使表弟长期形成生物钟严重倒置,夜不眠、晨不起的生活坏习惯,成了彻头彻尾的政治星途堕落者。
“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这是人对某种事物失去兴趣后,再正常不过的心态。表弟自然也不例外,他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经商办企业挣大钱,堤内损失堤外补,挽回自己半生的蹉跎和颜面。于是就利用自己在纱厂的人脉和管理技术,迅速在邻省租下一座厂房,贷款并吸收社会资金,招兵买马,继续从事纺织行业的生产。“知子莫若父”。他的父亲知道后,连连顿足,夜不能寐,叹息儿子绝不是办企业的料,将来势必会弄个鸡飞蛋打,一文不名。但儿大不由爷,却眼睁睁的看着管不了,如何能不心焦?刚开始,凭着一雪前耻的一股狠劲,表弟的企业生产、销售情况良好,手中很快积累起一定的资产,于是就有点飘飘然。加之懒惰摆谱的纨袴品性,也像大企业的老总一样,平时根本不到生产和经营一线去监管,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喝茶,间或去钓钓魚,倒是搞得颇有一副大老板的气魄。
几年后,企业自然逃不开破产的命运,债主追门要不说,股东们更是哄抢了剩余的财产,又申请法院执行,弄得个“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一语成谶,他父亲的担心和预言完全得到验证,一时的喧哗,最终归于平静。
一年后,表弟突然上门,说是要用身家仅有的20万元在我县继续办厂。我大惑不解,但任性固执的他油盐不进。无奈,我们夫妻俩只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与他力所能及的最大支持。亲戚们听说后,都纷纷告诫:忙,可以帮,但钱,千万不可帮借。果然,仅仅一年,又一次卷行李走人,东山再起之梦彻底破灭,与上次破产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连带让我们的一笔钱也打了水漂。碍于面子没听亲戚们的劝告,终于使我们认识到,这个八败之命的扫帚星,确实是个挨着谁谁吃亏,沾着谁谁骚气的主儿。此时表弟身上一文不名,彻底沦为社会底层的无产阶级。“凤凰下架不如鸡”。夫妻俩无颜在本地生活,远到郑州郊区以包装并向市区各大小饭店、餐馆运送卫生筷子为业,终日蹬着三轮车挣个血汗钱。经济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终使表弟患上脑拴塞和行进型肌无力,虽经过住院治疗得到了控制,但肌无力症却使当代医学束手无策,只能控制不能根治。弟妹们和亲戚们气归气、恨归恨,看到表弟如此不堪确实可怜,都愿再凑几个钱,劝他租间小店开个门市,坐那儿看店也累不着,一边将息身体,一边挣个糊口钱,大家彼此之间相互也有个照应。但落魄如此的他却依然保持着最后的那点狗屁不如的尊严,竟是不允。
又是一年。在杨柳飘絮的季节,表弟再次造访。席间言及此行的目的,是要到石佛寺的玉雕市场练摊,每天晨去暮归,吃住在我家。我一听大吃一惊,管一个人吃饱不饥根本不是问题,关健是玉雕市场很不景气已经多年,更何况谁都懂得黄金有价玉无价,玉的经营交易几乎完全是以“赌”和“蒙”的方式进行,一个外行能去经营玉?真是天方夜谭!但表弟却胸有成竹,说自己最近除了大量阅读了关于玉方面的书藉外,还几次到玉雕湾进行实地考察,完全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看着他盲目自负且无知的样子,我不禁悲从中来,像这种半瓶子醋且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人,生活在这个纷杂的世界上着实可悲!说到这样做的动机,主要是认为自己一生无成,除了儿子独立生活外,正在上学的女儿还要靠八十岁的老母亲养活,现在又疾病缠身且无治愈的希望,未来时日不多,一定要拼尽全力抓紧时间再挣点钱,银行贷款还不上算完,但借亲戚和姊妹们的钱一定要还上,不然就是死也不能暝目!表弟讲得情真意切,使人颇为感动,在穷困潦倒之际尚切能记念亲情,我自然无话可说,就由他去吧。
两杯酒下肚,耳红面热之际,又说到他是家中的老大,在弟妹包括亲戚们工作、婚姻、生活中的挫折和问题,由于父亲的身份不便说话,大都是他出面给以解决,自己为了这个大家庭确实费心劳神,出了不少的力。但现在落魄了,竟在亲友中被讽刺挖苦处处遭受白眼时,一个大老爷们不禁号啕有声,哭得连饭也吃不下去,感染得我们夫妇二人也唏嘘不已,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关于表弟的病情,他反倒没太放在心上,说医生讲自己的生命期最多还能活五年,先是逐渐失去吞咽功能,而后就是死期。我担忧地问:真到吃不下饭的时候怎么办?他惨然一笑,略一沉思阴鸷地说,你别管,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听得我“咯噔”一下,一个很不好的预感立即涌上心头。
至于他这次贩玉的经历,自然毫不意外的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第一次是借五千块钱乘车去西宁玉料市场,往返数天背回几块玉料。甫一到家,就急忙让我找内行来鉴定品质,还一边蹲在地上拿着专用小手灯对着玉块照来照去。琢玉行家来后随便翻看几下,就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说这不是青海玉全是石头,表弟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鬓角上一道弯曲的青筋也突显出来不住地跳动。我一听真是感到啼笑皆非,趁机再次劝他赶快收手,不要越陷趆深,他听后不言不语,只是默然以对。第二天,他打电话让儿子瞒着儿媳偷偷再给他汇五千元,当夜就乘车西行,从西安转车再去西宁。我们夫妻开车送表弟到火车站,黯然挥手而别,心情都无比的沉重。
几天后,表弟疲惫不堪地回到镇平,从肩上缷下蛇皮袋中沉重甸甸的石头,不及喝口热茶,就又急头白脑地让我请行家来鉴定。这次稍好些,三大块很有看相的白石仍然是石头,两小块墨绿色的确实是青海玉,但质地很差,并无大用。他听从行家的建议,把两小块绿玉用电脑加工成玉牌,再在其它小摊上批发点串珠和小挂件,在河边随便找个地方就开始练摊。就这样,风刮日晒一个多月,中午饿了吃个维族卖的馕饼,渴了喝一口自带的茶水,晌午头就在河堤的垂柳下坐一会儿避避灼热的太阳。可摊前就像被大风吹过一样,竟然无人问津。这天,正当他心焦如火的时候,看到一辆从西宁直接开来的皮卡车,掀开布蓬是几大块墨绿色的青海玉。来人也没吆喝,忽拉一下人群就把车子围个密不透风,不到两个小时,车上的玉全部卖完,车主拎着三百万元的钱袋子往车内一扔,驾车绝尘而去。望着不见踪影的皮卡车,表弟才真正回过味来,这玉确实是不是谁都能鼓捣的,头碰到南墙才看到黄河,终于死了妄想靠捣估玉来赚钱的这条心。
回到自己的家乡后,表弟的病体日渐严重,身体僵直,吞咽困难,垂涎不断,尤其是喝水就呛,已经成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完全靠人护理的重症病人。表弟媳只好将各种食料用豆浆机打成糊状饲食,虽然主食、副食各种成分复杂,但由于配比相对合理,竟然效果十分不错,把个僵尸般的废人养得白白胖胖,见人只会口齿不清地傻笑,涎水还一嘟噜一嘟噜的往下掉。尽管如此,也十分出人意料,因此大家都对表弟媳的辛勤付出表示由衷的赞赏。就这样又过了二年,看着他的病情没什么发展十分稳定,表弟媳妇在全面征求大家的意见后,就把他送到县城条件最好的一家福利院,只身一人南下打工去挣一份糊口钱。中国式的福利院尽管它的环境如何优美,自己又如何说得天花乱坠,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想必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表弟住进福利院才二个多月,病情就急剧变化住进了医院,主要症状是全身僵直,强硬如骨,完全一副冷冻人的形态。西医治病都是本着矫往过正的原则,所以医生们就大量用松弛肌肉的药物,终于将他从随时就会出现肌肉拉伤、全身骨折的危境中挽救回来。
听到表弟病重的消息,我们夫妇二人急忙驱车一百多公里前去探望。一进福利院大门,透过似锦的花丛和亭台楼榭、小桥流水,老远就看到房门口的靠椅上,瘫坐着一个把头深埋在胸前的人,带领我们去的妻妹指着说那就是表弟。妻子一听,就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向前急走,表弟仍抬不起头来,却在胸前努力地翻白着眼看向我们,面上毫无表情,显得异常冷漠。来到身前,妻子摸摸他的手,冰凉且不会动。从背后扶起他的头,手一松便又垂落在胸前。问他什么话也不回答,只是直楞着眼看着你的脸审视,目光显冷峻而又阴鸷。妻子知道他平时爱看书,又把我刚出版的新书在他的脸前晃,说你张哥又出新书了,书中写有咱家的家史,今天专门来给你送书来了。他听后依然面无表情,目光散漫着并未往书本上看。
这时候院长夫妇也急忙赶过来,解释说表弟头直不起来,浑身瘫软,完全是因为在医院医生过量使用松弛肌肉的药物造成的,致使现在浑身瘫若无骨,脖子连头也撑不起来。接着又说表弟还未吃早饭,厨房正在用豆浆机给他打糊糊。说着还在身边替他擦拭涎水,整理衣衫,一副十分殷勤上心的样子。一会儿糊糊拿来了,院长夫妇亲自抽到一个大针管里再往喉咙眼里里推送,由于糊糊打得太稠,既抽不进管子中又推不出去,表弟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一直大张着嘴,木偶般任凭他们日翻。几个人笨手笨脚失措得像在杀猪,场面极其不堪。他表姐实在不忍卒睹,抽身跑到屋后号啕大哭一场。后来终于有人说糊糊太稠干吗不兑点水?院长才如梦初醒,急令人拿来开水兑稀,最终才将这顿饭饲下。看到表弟吃一次饭如此费时费力,院长和护工们又如此笨拙,实在无法令人不疑:他在福利院这几个月的饭到底是怎么吃的?每天能吃上几顿?表弟又不会说话,看来只有天知道了。
临别时,我们好言劝慰,说隔天再来看他。他还是面无表情,冷眼相望。我们走出一段路依依不舍地回过头来,他仍是直愣着眼看着我们。临出大门前,我独自一个人再次回头,见到表弟唯一能动的右手,在小腹前轻轻动了动,似乎像是招手,是送行?还是告别?我一时竟然拿不准。
时隔一天,忙了点其他事。第三天起床,正准备早饭后再去看望他,却突然传来表弟去世的消息。我们不禁愕然:虽在意料之中,但却这么快,确实令人匪夷所思!是见到和他一奶吊大的小表姐了么,还是回忆起他们儿时在田间地头无忧无虑的嘻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始终牵挂着他的至亲终于来到了身边,还是听到了从没有嫌弃过他的小表姐哀哀的哭声?唯此足矣,这个世界再没有他可留恋的了,碌碌无为奔波一生,该歇歇了,从此与君绝!
这时,令我自然想起前天他微微动了动的右手,那个动作确实诡异,其中的含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临终的诀别。由此又想到三年前我们之间的那段对话:真到你吃不下饭的时候怎么办?你别管,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还有那惨然的一笑,阴鸷的眼神……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个人生失败到极点的男人,失败到连他早就谋划好了的、临终自行了断自己那条卑微的生命这件事,竟然也无力去实现。最终却是被全身的巨疼拆磨得死去活来,在床上滾动抽搐到黎明时分,才独自一个人圆睁着双眼无助地停止了呼吸。悲乎哉悲哉!叹乎哉叹息!一个人从呱呱坠地,双手攥拳哇哇大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预示着是要来受苦受难的。佛说:众生皆苦,苦行各行。此乃天定,决于上苍。苦作,行善,积德,天道咸扬。表弟一生心庸意懒,性情轻浮,夸夸其谈,凡事浅尝辄止,刚愎自用,因而多谋少成,终至一败塗地,自然被激烈竞争的社会所摒弃。这既是他个人的悲剧,也是整个家族的悲哀。所谓“嫁女不嫁懒汉,娶媳不娶馋妻”,确是至理名言,也是这种人物带给整个社会沉重的反思。人死了,让别人撒下伤心的眼泪,数一数,就是人生价值的珍珠。
表弟死了,只有小表姐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数一数,这样人生价值的珍珠太少,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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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瑞敏,男,镇平县人。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后开始从事文学创作,先后出版有散文纪实集《岁月》和散文小说集《一路风景》等。
总 编:孙宗信副主编:李华凌 张瑞敏执行主编:小 微 裴雪杰审 核:周鹏桢 曹向辉编 委:陈志国 李信昌 牛永华
杨朝惠王东照 郭成志
李浩雨 涅阳三水
徐志果 马龙珠
来稿要求:
稿件题材:诗歌、散文、小说、杂文,摄影作品等,禁止一稿多投,文责自负。
初次投稿:附作者姓名、个人简介、生活照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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