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西涧古诗意思解释
古诗《滁州西涧》的原文和解释如下:
原文: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翻译:我喜爱生长在涧边的幽草,黄莺在幽深的树丛中啼鸣。春潮夹带着暮雨流的湍急,惟有无人的小船横向江心。
《滁州西涧》是唐代诗人韦应物的一首写景七绝。作者任滁州剌史时,游览至滁州西涧,写下了该诗。诗里写的虽然是平常的景物,但经诗人的点染,却成了一幅意境幽深的有韵之画,还蕴含了诗人一种不在其位,不得其用的无奈与忧伤情怀,也就是作者对自己怀才不遇的不平。
滁州西涧作者简介
韦应物(737~792),中国唐代诗人。汉族,长安(今陕西西安)人。今传有10卷本《韦江州集》、两卷本《韦苏州诗集》、10卷本《韦苏州集》。散文仅存一篇。因出任过苏州刺史,世称“韦苏州”。诗风恬淡高远,以善于写景和描写隐逸生活著称。
拓展资料
滁州西涧①
[唐]韦应物
独怜幽草涧边生②,独爱这里涧边幽草丛生,
上有黄鹂深树鸣③。浓密树上黄鹂自在啼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 曾观春潮带雨晚来更急,
野渡无人舟自横④。常见野渡无人孤舟自横。
[注释]:
①滁(chú)州:在今安微省滁州市。西涧:滁州城西郊的一条小河,俗称上马河。②怜:喜爱。独:独自;偏。幽草:长于僻静处的野草。涧:山间的水沟。③黄鹂:黄莺。深树鸣:在枝叶茂密的树上啼叫。④野渡:郊野的渡口。
[赏析]
这是一首著名山水诗。诗人以恬淡之笔,写西涧之景,充满幽情野趣,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
韦应物于唐德宗建中四年(783)出任滁州刺史。大约在兴元元年(784)冬罢任。离任后因贫没有回长安,仍留在滁州,暂住于滁州城西郊,直到贞元元年(785)秋才出任江州刺史。此诗应作于闲居滁州西郊期间。
首句“独怜幽草涧边生”,草生在偏僻的地方,自长自荣,无人注意,谓之幽草。诗人闲游于人迹罕至的西涧,看到涧边幽草,悄然产生别有会心的怜爱之情。这些幽草,默默无闻,却郁郁葱葱。“独怜”,有偏爱的意思(在多种中偏爱这种)。偏爱僻静处的幽草,透露了诗人恬淡的情怀。“独怜”,又有独自喜爱的意思——凡俗之人追逐的是功名利禄,不会在意野外的幽草,却有诗人独自从中感悟到生命的自由和欢欣。“独怜”,含超脱尘俗之意
次句“上有黄鹂深树鸣”,涧岸上林木葱茏,在那枝叶浓密处传来了黄莺婉转的啼鸣。这深林中鸟儿自由自在的鸣唱,使人感到生意盎然,同时又更显出山野的幽静。前两句写的是晴日之景。涧边幽草,深树黄鹂,一“幽”一“深”,写出环境的幽静;一“生”一“鸣”,幽静中富有生趣。
第三句“春潮带雨晚来急”,春季冰雪融化或春雨连作,涧水猛涨,称为春潮。春潮本来就急,傍晚时分,又来一场急雨,潮水更急。暮色苍茫中,春潮携带着急雨,呼啸而来,使空寂的山野有了一种喧闹和气势。春潮带雨,是季节动景,诗人从中领略到西涧的另一种美。宋人苏舜钦的名句“晚泊孤舟古祠下,满川风雨看潮生”,诗意与此句相似。两诗描绘的均是晚潮急雨,大概是在暮色与风雨中看潮生,更富有诗意吧。
第四句“野渡无人舟自横”,这一句单独看,由于跟雨没有联系,写的自然就是晴景了。西涧晴日,天朗气清,可是荒郊上却行人稀少,过渡的人自然更少,因此,韦应物晴日里闲游于西涧时,经常看到:野水无人渡,只有一只小船静静地横泊在岸边的水面上。这样的画面,让人感到十分悠闲、宁静。
末句诗意境很美,后世诗人多有仿效。宋代寇准的名作《春日登楼怀归》里传诵的“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就是将此句扩大为一联。宋徽宗时的翰林图画院曾以这一联诗为题来考选宫廷画师,成为艺术史上一段佳话(宋·邓椿《画继》)。欧阳修《采桑子》:“残霞夕照西湖好,花坞蘋汀,十顷波平,野岸无人舟自横”。欧词写的是颍州西湖,故改“渡”为“岸”。施惠《幽闺记》:“迢迢古岸水澄澄,野渡无人舟自横”,则是将韦诗整句用到自己的作品中。以上三例仿效作品都没有写到雨,读者自然都将“野渡无人舟自横”视为晴日之景。上述宋代宫廷图画院考选宫廷画师,夺魁者画的就是晴景。
以上两句诗分开解,每句的意境都很美。然而,就我所见当今的析诗者都是将这两句诗合起来解的,有位名家强调说:“韦应物在诗中所写的‘野渡无人舟自横’是同‘春潮带雨晚来急’缀合在一起构成意境,并不是可以独立出来的一个画面”(胡经之《诗中有画情更深——读韦应物<滁州西涧>》)。这样,韦诗中的“野渡无人舟自横”便是雨中之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另一番景象:傍晚时分,春潮带雨,汹涌而来,野渡上空寂无人,暮色苍茫中,只看见一叶孤舟在汹涌的潮水中激烈地晃荡,并经受着雨打浪拍。这是一种动荡不安、凄冷孤寂的景象。可是这位名家大概是为了与自己对前两句诗的阐释保持一致,却说这种景象“富有闲雅之趣”、“不由得使人心旷神怡”。笔者认为,你可以说它闲,但这并不是悠闲的闲;你可以说它静,但并不是宁静的静。这是一种令人哀伤的景象。面对这种景象,即使人的心胸很闲淡,也不会感到“闲雅”和“心旷神怡”的。又有一些赏诗者认为:“水急舟横的景象,蕴含着一种不得其位、不得其用的无奈而忧伤的情怀”。笔者认为,这种说法不仅有穿凿之嫌,还降低了这首诗的审美价值。
基于上述分析,笔者认为:既然三、四两句诗并无因果关系,并且这两句诗分解则妙,合解则弊;那么,欣赏这首诗,我们就应将后两句诗看作是一句一景。从诗题看,将全诗视为一句一景是很自然的。诗的题目是“滁州西涧”,全诗四句从各个侧面去描写西涧的景物,而以“独怜”置于篇首,统摄全篇。涧边幽草、深树黄鹂、春潮晚雨、野渡舟横这些景象在“独怜”之下统一起来,构成一个幽静的充满野趣的境界。全诗流露出诗人对宁静的本真的生活的向往,对山野情趣的欣赏。
将末句视为晴景,句末的那个“横”字极有神韵。这个字非亲历其境不能道。渡口的船是送客至对岸的。因此,船行驶时,长方形的船身与河岸垂直,站在渡口岸边的诗人看来,船是直的;渡船不行时停在岸边,此时船身长的一面与河岸平行,在诗人看来,船就是横的。这里,“横”就是静止的意思(“横”是停泊的形象语)。当然,它不是一点儿也不动,但它基本上是处于静止的状态。正是这种静止的状态,让人感到十分闲静。将末句视为晴景,这个“横”字,犹如画龙点睛,境界全出。如果将末句视为雨景,小船随着汹涌的潮水晃来荡去,纵横不定,这个“横”字就显得不很贴切了。
[商榷]:
倪其心先生赏析《滁州西涧》,用的中国传统的“知人论世”的方法。倪先生特以一句“因此,赏奇析疑,以知人为好”结束全文,可见他对“知人论世”法的推崇,对自己的赏析的自信。是的,“知人论世”法看到了作品与作者的关系,对于理解作品的本意很有帮助,不失为一种有效的鉴赏方法。但“知人论世”法也有局限性,如果用得不好,就会产生弊端。依笔者之见,倪文就存在两方面的弊端。
一、有牵强附会之嫌。
“知人论世”法在实际运用中,由于无法有效区分作者生平思想和作者在创作某一作品时的思想情感,往往以前者代替后者,从而对某一作品作出牵强附会的解读。倪文认为,韦应物在滁州为官前后一段时期,有一种“不在其位,不得其用无奈而忧伤的情怀”。这应该没有错。但由此而断定《滁州西涧》一诗蕴合着这种情怀,就失之武断了。诗人某一时期的思想与他某一时刻的情感未必是一致的。诗人的性格与兴趣是多方面的。诗人的心情也时时有变,他不是每时每刻都沉浸在某一情绪中。韦应物在一段时期里,除了忧伤难道就没有别的情怀?比如山水之乐,闲居之乐。我们怎么知道《除州西涧》不是诞生在诗人乐而忘忧之时,并且我们怎么知道诗人在写咏怀诗之余没有创作一首纯写景诗的兴趣?一般来说,写景诗与诗人的生平思想没有紧密的联系,其创作动机难以据其生平思想去推断。诗人赋景,在一般情况下,都追求能写出一首具有独立审美价值的、读者不了解作者生平思想也能欣赏的写景诗。因为这样的写景诗更容易流传。当然,也有诗人借写景来暗示某种情怀。但这多是诗人所处的政治环境险恶,不便于直抒胸臆,才采用这种写法。韦应物显然不属于这种情况。况且不得其用的感慨只是一种温和的牢骚,韦应物要发这类的牢骚,他会用咏怀诗的形式来写,没有必要借写景来暗示。事实上韦应物就写过不少咏怀诗,倪文引用的《自巩洛舟行入黄河即事寄府县僚友》便是一例。如上所述,倪文的有寄托说其可靠性是很值得质疑的。
二、降低了诗的审美价值。
文学的基本特性在于审美。诗歌鉴赏应从文本出发,从审美出发,结合“知人论世”,灵活运用。如果固执地从“人”、“世”出发去鉴赏诗歌,就会忽视文本的审美特质,导致审美感悟的匮乏。倪文就存在这方面的问题。
有道:“到清凉境,生欢喜心”。韦应物闲游于人迹罕至的滁州西涧,摆脱了喧嚣的尘俗世界,放下了平日的烦恼,沉浸在美好的自然中,感受到万物自在,喜悦之情油然而生。于是,诗人以恬谈之笔写西涧之景,诗情画意,新人耳目,幽思野趣,悦人性情。此诗末句尤为脍炙人口。僻静的野渡,不只是西涧有,许多地方也有;“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景象 ,很多人都见过。但从来没有人想到把它写出来。韦诗一出,大家才感到那悠闲空泊的渡船蕴含着一种隽永的诗意。出于对这句诗闲静意境的喜爱,后世诗人多有仿效。
《滁州西涧》作为一首山水诗,其意境有很高的审美价值。但这首诗经过倪其心先生的赏析,变成了一首抒发无奈处境和心情的抒怀诗,这样,上面所说的山水诗的诗意诗美就统统没有了。而作为一首抒怀诗,由于怀才不遇的牢骚历代都有人发,“不得其用”的感慨让人感到并不新鲜,并且托意说得过于坐实,不能引起读者丰富的想象。倪其心先生将此诗作有寄托解,注重于它的认识价值,而忽视了它的审美价值,这不能说不是一个重大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