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阳文艺网桃花妖哪里多
桃花妖
文/景希
01
福清山上的后院这几日并不荒凉，竹声飒飒和萧声。是师姐在那儿常坐，看脚底的云，听远处的风，神情寡淡，像极了书上所写的一位心中留念十六岁那场烟花的老头。
我想我是知道她在烦恼什么的。
一个星期前，她在故里游历，丢下句感知天命就从广州连夜到泉州。她说她恋爱了，这一次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孩。这是她今年的第三次恋爱，虽然毫无预兆，虽然千里迢迢，但是整个师门都在摩拳擦掌为她欢呼，希望她能够早日稳定下来可别再在寸头堆里厮混。可没想到我吃几把鸡的功夫，她就苍白着脸印在了我的电脑屏幕前。
“完……完事了？”
她木然地点头，端走我刚热腾的螺蛳粉蹲在一边忧愁。没落到我肚里的宵点臭味弥漫，混合着她的眼泪糟蹋了我美好的夜晚。
她灰溜溜地回来，连个小手都没有牵。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见光死，她摇晃着头不肯再透露各中细节。
我对没能成为师嫂的人不感兴趣，只想着临行前师父递交给她的叠合十八式是否正如传说中那样欲死欲仙。
汤水喝尽，碗底只剩下残渣，她尽数倒在了门前的黄泥地里，举起白底碗碟空空望着月亮。
师姐的背影看起来很是消瘦，需要滋补。我念着之前的想法，一时鬼使神差。
我问师姐：“那我行不行。”
师姐狐疑的看着我，打量了很久点着头说道：“可以是可以，只可惜你不是福建人。”
这是什么毛病，我抢了她手上的碗，觉着她是受了刺激怕她割腕要自杀。
师姐：“我们广东人专吃福建人。”
那好歹我这个浙江人也是甜的。我叫叫嚷嚷，最后嘀咕了一句活该你单身。
02
虽说师姐千里会妻这事轰动了整个师门，其实知晓得不过三个人。
我，师姐和师父。
我们差得年岁并不大，我和师姐都是机缘巧合被游手好闲的师父捡回了家。其实我也曾怀疑过师姐和师父暗生情愫，两个人最喜欢丢下我同进同出。我有跺着脚问过为什么，师父说，你年纪尚小，还是安心读书。
明明我只是比她们小五岁，一来二往真好似差了个鸿天巨沟。我也就索性闹起了脾气，暗地里真去偷偷读了不少书。那都是师父积压在书阁里的旧籍，不少躲在角落里扑满了灰，我徒手翻开尘封鼻尖呛了声，回到房里却是红袖添香心有余味。那时候的我专注着脑补师门秘趣，不曾想过会有一日因此心潮翻涌。
我还是向师姐坦白了师父交给她的叠合十八式，我有偷偷看过。香艳的画面和年少时的文字重叠在我的脑内回荡，刺激着我说出之前的话来。
师姐听罢后终于有了这几日里最为活泼的面部表情，她翻了个白眼，拿萧敲着我的脑袋说：“你要这些资料早说呀，师父她手里头的车又老又慢，好似破旧拖拉机，一点都不够美。”
那还有更美的？我被敲得怔怔出神，忽得恨自己不好好学习上网技术活成了山里人。
那一晚，师姐对我说了很多很多。
神秘代码，磁力链接，我晕头转向，最后只抓住了一个词——约炮。
——师姐，什么是约炮呀。
——约炮就是你情我愿做你所好奇的事情。
03
我下山了。
师父说我年纪也到了，该是去看一看外面的花花绿绿了。我在山上呆了十余年，也并不是足不出户。在师父和师姐兴头好的时候，我也曾跟她们走过大江南北。成都人是麻的，重庆人是辣，扬州的女孩子走过有饭香。
师父没有说让我多久回来，只在我的支付宝账户上多了好些零后叮嘱了一句“好生去玩。”
于是我就开始流荡，从早到晚一路到了北方。
哈尔滨不算极北，来往的陌客脸上布满了异地神伤。
我在这里见了今年里的的第一次大雪，飘飘扬扬，打乱了风光。我想起福清山上也有雪，细细的，沙沙的，伴随着白燕鸣叫盘旋了半个深冬。等我颤抖着睫毛撩开帽子上的雪，白茫茫的地上，一个女孩张扬着臂弯在拥抱。
灼灼而立，是个桃花妖。
我饶有趣味地多看了几眼，转身要走便被叫住，声音跃跃，是那桃花妖。
“要一起去喝酒吗？”
“拐角处有个小酒坊自酿的酒很是香甜。”
我确定她是在对我说话，因为她说第二句话时过近的距离都要把香甜的气息撒在我脸上。
我不明所以，暂且小心退开几步，以免周遭的味道愈浓愈烈。她看在眼里，没有赧意，反倒是轻轻笑了起来。这引得我一时失语，只能呆愣着瞧她的笑将清风晕开了几分，吹送到的我的鼻尖，刺激着喉咙轻微滚动。好似我真已身在一里外的酒坊里。
我不怎么喝酒，但也知道这不是酒气。这味道夹带着自然与清新，不同于脂粉胭味，荡得人微醺似醉，是那桃花妖与生俱来的香气。我定神分心去看他处，也避不开她的红衣下肤若凝脂，与茫茫雪景混为一色。
我索性低下头踌躇，斟酌起回绝的话。但没料到她随手撩起我的一卷发尾，截断了我未出口的话，语气戏谑，“我可没有听过道士还会对妖精绕道而走。”
04
她轻而易举地点明了我的身份。我听着她那“不为生活所烦恼的人，身上的气质是不同的”说辞不可置否，把“妖精见到道士还会主动缠身也是活久见”的惊讶咽下了肚里。
我是个道士，本职应为斩妖除魔。只是与妖精两眼对视便是血海深仇是古早的事情了。自从天师的血脉断了后，道妖对峙并没有以前那么剑拔弩张。
初雪里欲除妖。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洁白的地界不应沾染血色。但这并不代表双方能够心平气和把酒言欢。
“你可是个道士，还怕个妖精不成？”
她最后还是堵死了我的后路，话语直白叫我辨不出恶意。我只好拍了拍帽子上的积雪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
小酒坊不远，走走就到了。偌大的黄字招牌横在居民区的拐角，也算得上打眼。工作日的白天，里头的人并不多，我随意打量，三三两两坐着小口闷酒的都是寻常人家。桃花妖似乎来过好几次，轻车熟路就带我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然后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倒起酒来。
我张望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过来，于是没有接过她倒满的杯子，开始认真问她：“你真的只是来找我喝酒的？”
桃花妖：“你觉得呢。”
我开门见山：“事出无常必有妖。”
桃花妖： 可我就是妖。
……
她就着我暗骂自己白痴的表情将这杯酒一饮而尽，然后颇有兴致得端详起我的脸，正气凛然：“美人配好酒，可算是理由？”
没想到这妖还是个二流子。
我自然是不会否决别人对我外表的称赞，认同地点点头后，接过她新倒的酒有模有样地小呷。口有余味，虽不及桃花妖身上的香甜，但也算是好酒。
她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酒过三巡，当真是兴致盎然地与我聊起道士的日常来。
桃花妖：“你们现在都不捉妖了，靠什么过活呀。”
她似乎对妖精境地好转的印象局限于改朝换代后她们的存在被否决，从而幸免于被人兴师动众的征伐。不知晓道家法术式微，真有大成者反倒是没有几人。
我含糊着应她：“就一些纸上生意。”
她以为我说的是添符画箓，其实我师父就是凭着点道家绝学，签约了个劳什子动物文学网，吹嘘出不少光怪陆离的故事骗了不少人。时月一长，倒是从中积累了一笔可供整个师门开销的钱财来。
至于我，更是摆不上什么台面。
我不想她追问，反问道：”那你们妖精呢，适应不了无恶不作的日子，竟然已经无所事事到在街头随便约人喝酒了么。”
她不顾我的调侃，理直气壮，“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妖精是不会醉的。”
我哼了一声，埋汰她坏人总是可以肆意妄为。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桃花妖那么好看那么香，一轮轮推杯把盏下来，我倒是要醉了。
05
雪已经停了。
桃花妖站在小酒坊门口搀扶着多话的我。
“我要回去了，不早了。小妖精，拜拜。”我的手胡乱地在手机上乱按，满屏的小车车不为所动。我嘴上嘟囔该死的怎么打不到滴滴，胡思乱想着真不该乱吃陌生人的东西。而后脚步沉沉，跌跌撞撞就要去路边随手拦的士，下一秒我便发觉腰上的力道骤紧。是她略施小术，将我抗在了肩上。
“好……好大的胆子，竟然大庭广众公然施法！”我嗅着她头发的香味，浑身不安的扭动，开始牢骚：“咿呀……咋……还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等被丢进一辆越野车后，我才觉着不对味，霎时警铃大作清醒了大半。她该不是要送我回酒店吧，这可不行！谁能想到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我只订了一个破烂的小旅馆呢。
“让我出去。”
“放我出去。”
“哎呀这车怎么深似盘丝洞，姐姐你可是个桃花妖呀。”
她对我的鬼哭狼嚎视若罔闻。一番拉拉扯扯后，我身上嗖嗖嗦嗦地掉出了好些个物件。除开十几张慢悠悠飘落的符箓，还有一个暧昧不明的物体稳稳当当得掉落在我的裆部。
一盒杜蕾斯。
……
……
她停下对我捆绑安全带的动作，伸手撩裆，把那盒包装完好的杜蕾斯来回在手中摆弄，眼神玩味。
我：“还……还给我。”
“师姐说了，我小胳膊小腿，在外云游要是真被人欺负了，这盒东西还能是最后一道防线。”
我也不知怎得就一五一十地解释起来，又忍不住怪酒气上脑，害我脸红得彻底。
她倒是认真把话给听进去了，撑着手在我脸上来来回回巡看。“那我是见不得你被别人辣手摧花。”接着不顾我的意见，给我落座上锁，然后回到驾驶位上一脚油门奔向了我陌生的方向。
动作利落干净，像极了绑架打劫的惯犯。
我：……你靠什么营生。
桃花妖腾出方向盘上的一只手，随意变化了个骷髅：“装神弄鬼，专接报复前任的单子。”
……
我的嘴严严实实地闭了一路。
桃花妖：“不问问我带你去哪儿？”
我没好气地回答：“你生得漂亮，去哪儿都是失足少女的曙光。”
06
我没能置气多久，就在桃花妖的住处口干舌燥起来。
不是因为她住在五星级的豪华套房，也不是因为刚洗完澡的她魅惑如丝。而是她半依在软塌上津津有味地捧读着我最熟悉不过的书——黄色的封面上还煞有其事得用烫金大字提着花味文学四个字。
这是师父的手笔，苦心孤诣个把月才铸就的鸿篇巨制。我不懂师父这个理论大师为什么能够长篇大论，但看在师姐递交给我时痛心疾首的份上，对这本书也没舍得扔。
“写的还怪有趣的。”
她终于开口，让我面红耳赤的脸变幻了颜色。
“……都是编的。”
“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一样。”
“师父没有经历过。”
“谁？”
“写这本书的人。”
她没有过问我师父是谁，也不问我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带在身边。封闭的空间此刻突然安静，我脑子里杂乱无章，完全没有初次被师父抓包时的沉着。
她会在想什么？道貌岸然的小道士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冰清玉洁？
我假装十分认真得去擦拭我根本不湿漉的头发，偷偷去看桃花妖是不是暗地施法，记录这一精彩瞬间发布在妖精论坛好让我声名狼藉。结果她只是下了软塌向我一步步走来，盯着我的通红的耳朵凝神注视。
我：耳屎刚昨晚掏过，干净清爽。
我：我这头三天前新做的造型只要998，靓丽流行带回家。
我：这身刚买的内衣超紧致，让我的美由内向外，凸显青春！
……
等一下，我的衣服怎么被解开了！
“小道士，你的美我采撷到了。”
我不去理会她低低的笑意，闻着香味只能闭着眼睛感受胸口异样的酥麻。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清心咒在我心中默念，脱口而出的竟是：“啊……比书上写得还要爽。”
桃花妖的手上下作乱，我分不清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只是身下泉水叮咚，给了我最后的指示。
花味文学开篇有云：这就是可以欢愉的信号。
07
我叫唤了一晚上的小妖精。
清早醒来喉咙干涸，还抵不住我神智亢奋，感叹昨晚好几个片段都在花味文学上有迹可循。桃花妖醒得更早，拨弄开我脸上贴着的桃花片，对我兴奋的神情不明所以——昨晚面目含羞要死要活，今天怎么就脱胎换骨了。
于是她打趣：“你不怕我给你来个仙人跳？”
我：“你不是妖精么，玩什么仙人跳。”
我没停下为非作歹的手，为自己终于回堵了她一次洋洋自得。师父交代过，妖精是不讲法律的，你只能比她更流氓。
我以为这只是我在北方的一场艳遇，没想到接下来这几天桃花妖都与我一块，形影不离。
我：“你怎么还赖上我了。”
桃花妖：“你讲话好冷漠，人类都是这么凉薄的么。”
我眼咕噜一转，心中了然：“是不是我手艺惊人，让你再没兴趣去酒吧捡人。”
桃花妖不理会我的胡说八道，正经反驳我她是第一次约人。
约人？
我虽然不满昨天她的一系列举动不讲道理，但是结局姑且也符合你情我愿这条原则就没去计较。
于是我去破烂小旅馆退了房，大摇大摆的搬进了她的地方。
我在哈尔滨没有什么目的，她也跟着我游手好闲，去人多的地方玩乐，人少的时候喝酒。兴头好起来了，还会拉着我坐在酒店门口裸眼鉴渣男。我没有见过她的朋友，也会问她你们妖精都是这么独来独往的么？她在我脸上嘬了一口，笑嘻嘻说她们都有自己的乐子。
那桃花妖的乐子就是购物吧，我暗自猜想。
我曾心血来潮翻过她的收藏，期望能看到牛魔王的鼻环，鹿力大仙的角，结果满柜子都是爱马仕的包，纪梵希的鞋。没过一个月，连带着我的生活都有滋有润起来。我好歹知道师父码字糊口的辛苦，而她刷卡却满不在乎。后来我才知道，肯报复前任的漂亮姐姐们都是往死里花钱。
08
她见过太多人间的情怨，偶尔会和我说起以前的见闻。我有时候也会对她以往的单子评头论足，而后想起当时她对我说的人类凉薄的话。
我问：“那你们妖精就不会这样吗？“”
她：“妖精才不会那么无聊。”
我对她们妖精的乐子上了心，她却话锋一转，谈起正在电视上放的聊斋志异。
桃花妖：“小道士，你觉得人妖可以在一起吗？”
我把她的手往我身上挺了挺，不假思索：“人妖可以结合。”
桃花妖：“那相恋呢？”
我不知道。
像师父都能把她没经历过的事情写得和真的一样，那书上很多故事也会是假的。
09
春色虽好，但我没能在桃花妖这里呆完整个冬季。师姐的一通电话十万火急，声音喑哑泫然欲泣。我无奈之余，只能抱歉无法履行和桃花妖一起踏青的事情。她虽然惋惜，但也正好赶上几个妖精好友相约要回家。
我：“回家？”
桃花妖：“这酒店又不是我开的。”
我：“那车呢？”
桃花妖：随便送一个人就好。
……
如此财大气粗的人我一定不会放弃结交，电话微信企鹅全都添加完毕时，我才愿意就此别过。她倒是没有不耐烦，说着不就是下个寻踪术的功夫么，又把微博三个小号都告诉了我。我眉开眼笑，在车上刷着微博吐槽还看不出她是个闷骚。
桃花妖：小道士走的第一天，无处安放。
【附手照】
等我一路游山玩水回到福清山，师姐早就没有电话里颓丧的样子了。
我气她坏我好事，师姐满腹诋语：等哪天我真要死了，你赶回来怕是给我送头七！
我心里头想着真有什么事不是还有师父么，这才看到偌大的福清山上就我和师姐孤零两人。对于师父的行踪，师姐鬼扯了几句就左右言他，追问起我这趟出行的事情。
我一边应付着，一边靠在树底下捧着手机，吃了好几把鸡后竟食不知味，又有点气恼妖精怎么可以连游戏都不玩。
10
福清山上是没有桃花的。
师姐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株摆在我的眼前瞎晃。我不去理她，只是高处的山风往我的鼻尖硬灌，若有似无的桃花香味远不及她。
“大概就是唐僧肉于妖怪。”
“听说妖怪肉吃多了闹肚子。”师姐吐出掉进嘴里的桃花瓣，啧啧称奇，“就你这小身板还能扛得住真是了不得。”
我百无聊赖地猜想，总不至于去褥秃和尚的木鱼珍藏。
我们一开始还会像个嘴碎老大娘一样抽着空就热聊，自从她说回到家里后就杳无音信。再多的信息过去都石沉大海，像是从人间消失。我把花味文学翻来覆去地看，也终于把它丢在了床下一角失去了兴趣。
11
一省之隔的桃花岛上，有一处不起眼的洼地树木丛生，按着诡谲的走向连绵不绝，形成了一道天然隔断。三个身材各异的女人坐在笔记本前不苟言笑。
“快点儿，我等花都谢了。”
“和你的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明明就在旁边，交流却一直用系统自带语言，直到桃花妖用一副王炸打倒了地主，她们才出声谈起了正事。
呱王：“一年前的赌约今日为期，大家玩得怎么样。”
小狐妖：“能怎么样，还是看人间的情爱有意思。”
呱王：“我半年前就听说茶山有个狐妖当上了小红娘，没想到真的是你。”
小狐妖：“这有什么稀奇，我还在游戏上看到了你。”
“儿子，妈妈等你回家。”小狐妖有模有样地学起广为流传的话，然后发出嗲嗲的笑，“这样你很坏诶，活该被纸片人当爹。”
呱王却满不在乎：“妖的好凡人哪里能知道。”
“我遇到的人，还有点意思。”
可呱王和小狐妖问起这人具体哪里有意思时，桃花妖也犯难。她不想说小道士白天念经晚上发情有点意思，也不想说小道士看她挥手就是桃花遍地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点意思。喝酒多话的样子有意思，就连第一次那丑到不行的内衣都很有意思。
妖精朋友见桃花妖什么都不肯说，那只能问，“你是怎么搞上的。”
桃花妖：“灌酒，狂砸钱。”
呱王：“……就这？？？”
桃花妖：“哦，还有我这张脸。”
呱王和小狐妖：“……”
按照赌约，得对方动心才能赢。桃花妖一时又摸不准，小道士走前一直磨蹭自己的手指不肯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开始苦恼，人类的心思为什么不够明了。
12
我不知道那头的桃花妖的肠子有多弯弯绕绕，只知道师父得知我被妖精睡了的事情后火急火燎。
师父：“你这个逆徒！”
我：“师父，你的头发怎么焦了？”
师父：“你怎么可以和妖精搞在一起！”
我：“师父，你的左眼皮怎么肿了？”
师父：“搞在一起就算了，你为什么还是个受！”
我终于大惊失色，“师父！你怎么连妆都不化了！”
虽然我很关心师父的异样，孝心天地可鉴，但我还是被罚禁闭五十天。我每天晚上对着窗外的白月，听起山上另一头的叮铃哐啷。
我：小妖精，我师父和师姐又打架了。
桃花妖：没事，以你们的道行，把天师像砸了都蹦不出个屁。
就算如此，桃花妖还是大老远过来找我，陪我在并不宽大的床上絮絮叨叨。
她有解释为什么那阵子没有回我，业务繁忙没有信号。我骂她，妖就是妖，糊弄人来还不如只靠美貌。但我还是架不住自己心肠好，念在她来看我的份上原谅了她。
今晚的月色很好，桃花妖靠在我身上，两个人的身影叠合，她变幻出花瓣轻轻地问，“你有没有想我？”
“怎么会没有呢？”我抓过她施完法的手真诚地瞧，“我一直在想，那么灵敏的手，打游戏一定很爽。”
……
那晚，我叫得比师父还要惨。
13
桃花妖更加热情似火，我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除了师父师姐过来送菜，她会隐匿身形，几乎就是无时无刻不在发情。
妖精是不会累的，时间一久我就得扶腰走路精气不振。我思量着这样下去也有损我道士颜面，传出去不成体统，于是我偷偷私信给师姐求助。
师姐：什么？你们还偷情上了！
我：……这不是重点！
我：你说一个妖精一天到晚缠着个道士，是几个意思？
师姐：她可能是个抖M。
我：可是我们很弱诶。
师姐：那就是抖M遇上了喜欢的颜，想把你调教成抖S。
我又一次沉浸在自己的颜值上，完全忘了桃花妖一根手指就能让我闭嘴的事情。
我毕竟还在禁闭期，该有的课业不能少。只是修行的方法不一样，妖精也会无聊，几十天跟着我早课晚坐，她早就躁得发慌。
桃花妖：“道士到底修什么的。”
“静心清气，性命双修。”我把她一点点磨蹭到下面的手安妥放好，绷紧着腰盘腿坐好。她占了便宜还不肯放过，含着我的耳垂突然问道：“那我会是你的心魔吗？”她的气息一急一缓，蹭在我的肌肤上让我痒得无法思考。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心猿意马，万不可行。桃花妖的嘴从我的耳朵贴到我的眼睛，刺激得我的眼皮微微颤动。一顿黑暗中，我又想起了师姐从泉州回来的那个晚上。
师姐对我说，你要记住，约炮走肾不走心。
我的嘴巴一张一合，等我能看到小房间里的灯影晃动时，这句话已经被我完完整整地复述了出来。我盯着桃花妖好看的脸哑然失笑，我倒是忘了，树妖是没有心的。
她没有跟着我一起笑。那双明亮的，玩味的，鱼水之欢时温柔万分的眼睛，此时正在扑簌簌掉眼泪。我皱着眉头，伸出手接过含在嘴里：“桃花妖的眼泪怎么能不是花瓣呢。”
……
“别打了！”
“我错了！”
“最后一句是什么？”
我连忙否认那是幻听，捂着心口嘴里犯涩。桃花妖虽然不信，但是也心疼自己刚刚下手没轻没重，脱下我的裤子就要查看。我死死按住的手还是抵不过她的妖法，看到两片白嫩的屁股蛋完好如初，她才恢复了以往端庄的神态，语气僵硬，“那是你活该。”
我臭鸭子嘴硬：“你们妖精果然没有良心。”
14
那一天，春风一度，遍地花开。
桃花妖提着一壶自带的桃花酿和我酩酊大醉。满屋子都是酒味，都是她特别好闻的香甜的味道。
我靠在她怀里唠唠叨叨：“还说你们妖精是不会醉的。”
“对你心醉。”
“胡说，树精是没有心的。”
桃花妖搂过我乱戳的手，抵在她的额头上：“可是你在这我里扎了根。”
明明是一句很温柔的话，听得我突然难过。借着酒意，我抽回自己的手，鼻子猛然一酸，’”人一辈子那么短，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可你的一辈子那么长那么长。”
“我还怕人类凉薄。“
我当然还记得当时的对话，她说人间虽有真情，但也有人负真情。她被我哭得凶狠的模样给吓到，又哄又抱，”所以说我没那么无聊，妖精是不会移情别恋的，我会一直陪你到老。”
“小道士。”
“嗯？”
“好好修炼，得道成仙。”
番外
“你别打扫屋子了，瞧把你累得，我心疼。”
“那你还不赶紧施法！到处都是酒味，师父知道了肯定要罚我了！”
“……其实没回你信息的那会儿我真去忙业务去了。那个单子的主顾是你师姐。”
“诶？！！……报复对象是谁？”
“……你师父。”
_________【完】_________
【我想听到赏钱叮铃的声音】
【拜托了】
